在山城重庆,阴云压城。夏衍、安娥等人因为桂林沦陷满腔愤懑,神情凝重。周恩来得知内情后,没有简单安慰,而是娓娓道来:桂林失守前,大家冒着风险转移了大批优秀进步力量,为新中国保住了宝贵的火种。这不是失败,而是另一种胜利。他语气坚定地鼓励大家,要把眼光投向更远的前方——战斗还在继续,更重要的事业还在等待,只有打起精神,才能撑起未来的希望。
不久,夏衍接到一项新的、并不轻松的任务。周恩来让他前去接触如今在重庆位高权重的潘公展。此时的重庆,文化战线厮杀正酣,左、中、右三派短兵相接,各有笔杆子争锋相对。周恩来希望夏衍在这座山城发挥自己的专长,抢占属于进步力量的话语权。夏衍当机立断接受任务,当天便开始梳理当地文化、政治要人的底细,尤其是老谋深算的潘公展——这个人曾暗中做过不少见不得光的勾当,却又善于伪装。夏衍明白,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尽快在舆论场上占据主动。
巧的是,郭沫若也在重庆。两位故友久别重逢,格外欣喜。曾经,夏衍在困难时帮过郭沫若,如今风云再起,郭沫若也竭尽所能,为夏衍的工作打开局面。第二天一早,夏衍按计划前去拜访潘公展。谁知潘公展在车窗中远远瞥见了他,心中一紧,立刻吩咐门卫:不许放他进来。
门卫口风不严,刚说潘公展“刚到办公室”,转眼就对夏衍摆出一张“没空”的冷脸。夏衍心知肚明:当年在桂林,潘公展是书店股东,也曾为革命做过不少好事,如今风向稍变,他便急着撇清关系,生怕再与自己扯上半点瓜葛。但夏衍不动声色,只淡淡表示,自己只是来探望旧友,以后无论做什么工作,都不会再打扰他。体面地收场,既不给对方借口,也给自己留下回旋余地。
然而,潘公展并非真正无情。他如今在重庆政治机关主管文化,最怕夏衍在这里“搅出动静”,只好赶忙从办公室出来,表面上笑脸相送,主动把夏衍送到楼外,以示“交情尚在”。谁料这一幕正好被国民党里的一个顽固派分子看见。此人早在桂林就与夏衍结下梁子,如今虽然被调到重庆,但职权远不如潘公展。偏偏他的所作所为连潘公展都看不上,因而被轻描淡写地视为“无足轻重的小角色”。
与此同时,延安的宣传从未停歇。周恩来离开后,由林伯渠常驻重庆,再次高举“文化抗战”的旗帜。他邀请重庆文化界名流品茶畅谈,延安来的同志则带来了许多极具象征意义的土特产:点燃希望的火柴、象征丰收的红枣、结实耐用的布匹……这些实实在在的物件分发到场的国民党人士手中,大家听着延安“丰产丰收、自力更生”的故事,眼中不由得多了几分向往和敬意。
在长达十四年的艰苦抗战中,中国共产党始终站在民族存亡的最前线,不仅用血与火撑起军事战场的中流砥柱,更用笔与思想守住文化阵地。从记录新中国诞生的艰辛,到以高瞻远瞩的眼光指引民族出路,再到以大义唤醒民众、重燃复兴希望,这一切汇聚成无数人民的信任与支持,也终究铸就了最后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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