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是故乡第18集剧情介绍

 

  清晨的阳光还带着微凉的气息,冯邱兰就独自推门而入,态度比任何一次都要郑重。她坐在陈玲对面,没有绕弯子,也没有客套,开门见山地表明心迹:自己绝不会因为照顾董鑫而伸手要钱。那是亲侄子,一旦扯上钱这个字,今后在孩子面前连开口说重话的底气都没有,她不愿做那样的人。质朴却坚定的话语,在安静的屋子里回荡着,仿佛带着她这些年在这个家里默默撑起一片天的重量。

  陈玲静静听着,原本绷得很紧的神情渐渐柔和下来。她早就知道冯邱兰能吃苦、肯担当,却没想到对待侄子也如此真诚,把“教孩子做人”看得比任何好处都重要。那一刻,陈玲心中一层坚硬的防备悄然松动,她第一次由衷地觉得,这个嫂子不仅能管好一个家,也许还能在将来,真正成为她可以依靠的人。等冯邱兰说完,她沉默片刻,认真点头,算是给了对方一个清清楚楚的回应——孩子就交给你,只要你尽心,我绝不会亏待你。

  气氛渐渐缓和下来之后,冯邱兰才说出了此行的另一个目的。她小心斟酌着措辞,却依旧掩不住语气里的诚恳,希望陈玲能给董二林一个机会,让他去工地管工程账目,哪怕只是跑跑腿、记记账,也算是一桩正经事。她不是替自己的男人求什么好位子,只是明白,一个大男人如果总在家闲着,迟早要憋出事。陈玲沉吟再三,想到冯邱兰的承诺,又想到那对兄弟这些年在家里翻来覆去的纠葛,忽然有种想打破僵局的冲动,于是爽快答应,让董二林暂时接手工程账。

  第二天一早,冯邱兰便收拾好行李,牵着董鑫,带着董鹏,一起往市里去。董二林难得主动,亲自开车将他们送到城里的房子。车子在乡间小路与城市大道间穿行,后视镜里是越拉越远的村庄屋顶,前方则是林立的高楼与繁华的街口。车停在小区楼下时,冯邱兰抬头望去,只见崭新的楼房在阳光下闪着光,整洁的小区道路两侧是修剪整齐的绿化带,孩子们在远处的广场上追逐打闹,空气里带着一股陌生却令人安心的城市味道,她心里忽然松了一口气,仿佛这一趟辛苦总算有了落脚的地方。

  推门走进屋内,新刷的墙面洁白明亮,家具虽不算奢华,却摆放得井井有条,窗帘微微摇晃着,把日光裁成柔软的碎片洒在地板上。冯邱兰看着这一切,眼底泛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满足,她忍不住在厨房和卧室之间来回打量,仿佛每个角落都预示着孩子们将来的日子会与过去截然不同。董鑫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终于能和董鹏住在一起,他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在冯邱兰面前立刻变成乖巧懂事的孩子,又是搬东西又是收拾床铺,嘴里还不停地应承着以后要好好学习,不惹麻烦。

  然而,城里的新生活刚刚展开,工地上的风云却已悄然变色。自从董二林去了工地,真正的工作他碰得少,倒是烟一根接一根地抽,常常靠在角落里看别人忙前忙后。与他的游手好闲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马三那张总也闲不下来的身影,他在材料堆与办公室之间来回奔走,大事小情一一张罗着,进度、材料、工人安排都交代得清清楚楚。陈玲看在眼里,干脆把不少要紧的事都交给了马三,信任之意溢于言表。

  这种对比像一面镜子,照得董二林既自卑又不服气。每当看到陈玲当众夸赞马三,他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戳了一下,难堪与妒忌让他脸上挂不住。渐渐地,他说话越来越冲,动不动就指责马三多管闲事,或阴阳怪气地讥讽几句。马三本来不是个爱计较的人,可再好的脾气也经不起一遍又一遍的冷嘲热讽,终于忍无可忍,甩下一句“不干了”,便收拾东西回了家,连工地的大门都懒得再回头看一眼。

  马三一走,工地上的许多琐碎却关键的流程立刻乱作一团,材料进度脱节,工人安排失了章法,眼看就要影响整体工期。陈玲得知内情,怒火直冲脑门,当着众人的面把董二林骂得体无完肤,指出他既不懂业务,又不肯学,还仗着亲戚身份耀武扬威,把好端端一个帮忙的心腹折腾跑了。说完,她顾不上他的脸色,匆匆赶到马三家,把人一一劝回,说明利害关系,态度放得前所未有的低,直到马三答应回工地,她才算松了口气。

  从马三家出来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街灯一盏一盏亮起,把道路照得忽明忽暗。陈玲驾车往工地方向开,却在半路被一辆车横着拦住去路。车门“砰”地一声被拉开,董二林脸色阴沉地站在车前,眼里翻涌着委屈和怒气。他指责陈玲偏心,对外人客气,对自己这个“自己人”却处处苛刻,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高,仿佛要用这蛮横的音量掩盖内心深处的无力。陈玲静静听了一会儿,发现他一句真正的反思都没有,满嘴尽是抱怨与责怪,对工地、对家庭、对自己在这里应当承担的责任,只字不提。

  在这僵持的夜色里,陈玲忽然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想到的是工地上那些急需解决的问题,是两个孩子在城里刚刚安顿下来的生活,也是未来漫长而复杂的日子。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留下了一句:“先把自己该做的事做好,再谈别人对不对你。”随即转身上车,绕开挡在路中央的车子,踩下油门,车灯拖着一道白光远去,把董二林孤零零地留在风中。

  怒火无处宣泄的董二林,又一次把路拐回了家。他一脚踢开院门,满肚子的委屈和不甘全倒在父母面前,说陈玲如何不给他面子,如何处处偏着外人,说得自己仿佛成了被全世界误解的可怜人。可是,董家老两口早已对这些翻来覆去的争吵疲惫不堪。陈老爹只是闷头抽烟,一言不发,眼神里有一种说不清的苍老与倦怠;董老妈则干脆不再多听,嘴里叹了一句“人到这个年纪,不想再操这些闲心”,转身收拾了几件简单的衣物,连夜锁上院门,要去外地探望亲戚,躲一躲这不断循环的纷争。

  院子里只剩下董二林一人,站在昏黄的灯影下,四周安静得有些刺耳。墙角的旧凳子、屋檐下晾着的衣服、门口那条早已走惯这条路的小土狗,都默默见证着这个家一次又一次被无形的裂缝撕扯。他看着母亲远去的背影,心里翻涌着说不清的滋味,却依旧固执地把所有困境归结为别人的错,只把那句“我不服”咬在牙缝里,任凭夜色一点点将他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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