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光的尘埃中,有些往事虽被层层尘封,却依旧暗潮涌动,不断搅拌着人的心湖。李沐风一直追寻着真相,却也迷失在记忆的迷雾之中。他坦言,自己也渴望知晓当年最真实的情况——那些被误解、遗漏或歪曲的细节,究竟是何面貌。梅筝则以犀利的目光,将图书馆中的张源,与江婷案件里的张源毫无悬念地划上等号。那些被旧案人员反复提及的“只有三人现场”,被法理严密钉下的结论,仿佛一道无形的枷锁锁住了事件应有的广阔空间。而这尘封的记忆,却在时隔多年后,再次成为众人探寻的重心。
一切似乎都有迹可循。方灵渊以旁观者的冷峻,将李沐风高三下的借书卡细细翻捡。从每一本书的借还规律、每一次匆匆的图书馆之旅中,他敏锐地嗅到了线索。那也许不是单纯的阅读,而是两颗青春炽热的心灵间的默契暗号。正是在图书的世界、知识的殿堂,李沐风与梅筝悄然搭建起了属于彼此的联系。方灵渊以极端、甚至带些锋芒的推理假设:是否正因这份难以启齿的情感联结,使得后来在危急关头,李沐风陷入“防卫”与“过当”之间的泥沼?他是否因见到周林与张源对梅筝的意图险恶,而失手酿下不可挽回的大祸?李沐风却一再重申,案发前,他从未在图书馆见过梅筝。
此时,方灵渊像拨开雾霾的利刃,将江婷带到舞台中央。段鸿山虽未亲历现场,却以敏锐的洞察力直指关键。他提醒江婷,若她仍坚持当年的证词,无异于将自己引向深渊。曾经,江婷带着满身的偏见与恶意,以极端的言辞抹黑梅筝的人格——她诋毁梅筝生活不检点,称其为“biao子”,并妄自揣测她与大学老师的亲密,只为挑拨她与周林、李沐风间的矛盾。听证会上,江婷曾言之凿凿地声称亲眼见过李沐风与梅筝在图书馆接吻,但仔细究问,却只道“大家都这么说”。事发之初,她便急急火火去找张源,而张源同样不遗余力地在她面前诋毁梅筝。
江婷突然情绪失控,高声质问方灵渊为何要将她推向深渊。方灵渊却以冷静的逻辑步步紧逼,撬开江婷被隐藏的内心。他拿出了江婷曾被霸凌的导火索——那一袭普通却承载着羞辱的裙子。他再也不做掩饰,亲口道出自己三年高中被江婷霸凌的事实,揭开这段尘封已久的伤痕。由此,他推断张源亦是校园霸凌的顶尖“高手”。真正令人震惊的是,周林手臂上那看似叛逆的纹身之下,竟然隐藏着一道道烟疤——那是被霸凌时烟头灼烧留下的躯体印记。方灵渊道出真相,周林在看似“团伙”中实则是受害者,而梅筝,则曾亲眼目睹张源以“朋友”名义,居心叵测地诱导周林自己伤害自己。
回溯到案发当日,梅筝缜密分析推测,那天促使周林前往图书馆的主使,正是张源。而段鸿山却未曾得知,那个被忽视的张源其实也在案发现场。根据李沐风彼时的名声与事发证据,段鸿山等人判断李沐风当时处于被非法侵害的境地,因而做出的防卫行为理论上得到法律保护。可周林手中的武器只是随手捡起的木棍,既无杀念亦不足致命,而李沐风却握有刀具,最后夺去周林性命,这便构成了“防卫过当”。之所以未被认定为“特殊防卫”,缘于当时的物证和证词都未能证明周林正在实施更恶劣的犯罪。法律的天平在关键细微处倾斜,使得李沐风的正义呼喊被淹没于法理的冰冷波涛。
当真相与现实再次碰撞,李沐风在压力与对过往的沉思中,主动撤回了申诉。这一刻,无数过往的背影与故事在段鸿山的脑海浮现——他的案件和李沐风的案件,无疑是一对隐秘的镜像。都是坚持正当防卫、都深谙法律的精妙。种种细节在脑海中如潮水般涌来,最终让段鸿山情感与身体双重失控,重重昏厥在地。
梦境如跳动的火焰,将时间和空间的界限尽数燃烧。梦中,李沐风带着无尽的指责与迷茫,将他当年的质问还给段鸿山。他直指段鸿山幼时案件的症结——周德龙虽然年事已高、身患绝症,已无能力真正威胁到段鸿山的人身安全,段鸿山却依旧痛下杀手,远远超越了防卫的界限。梦里的李沐风怒不可遏、近乎咆哮:“你可以相信自己是正当防卫,我又有什么理由不是!”段鸿山在混沌与自省中醒来,这才明白,现实里他与李沐风一样,藏着不可自圆其说的悖论。
梦醒成空,残酷的记忆像冷雨敲击着段鸿山。他向雷爽坦白,也许二人都不曾真正证明过自己的正当性。监狱四载,李沐风夜以继日苦读法律,却注定无法重获新生。他不再拥有参加高考、司考的资格,甚至在社会的冷漠目光中连租房都屡屡受挫。法律的冷漠与社会的固执,将他的生活推向深渊。
听证会的喧嚣与尘埃落定后,李沐风与梅筝于此生苦旅中短暂相逢。梅筝怀着深深的愧疚,为自己隐瞒张源曾在案发现场向李沐风道歉。这份道歉,似无声的春雨,润湿了彼此已然麻木的心。李沐风却依旧沉默,起身离去,仿佛一道身影终于从过去的重压中抽身,却也失去了所有寄托。夜色中,梅筝独坐家中,把她与江婷过往的合影,一张张撕毁,投入火盆。当照片裹挟着青春、友情、误解与背叛的记忆燃烧殆尽,映照出她内心的挣扎与悔意——既象征着与旧日告别,也昭示着历经迷茫后的一线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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