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好的午后,游乐场人潮如浪,笑语与旋转木马的乐曲在空气里交织。常锐陪着邱洛洛穿梭在五彩灯光与气球之间,小姑娘攥着冰激凌,像只雀跃的小鹿。临去洗手间前,常锐一遍遍叮嘱她“在原地等我”,语气里是大人的稳妥与不放心。然而意外总在瞬间发生——邱洛洛无意间瞥见不远处一名男子抱起名叫冬冬的小男孩,神色慌张、脚步匆促。她来不及多想,冰激凌掉落在地,化作一滩散开的甜意,小小身影已经像箭一般追了出去。
常锐回头便只见到空空如也的身边与地上斑驳的奶白色,他心底一紧,正要寻找,耳畔便传来撕心裂肺的呼救——冬冬的母亲在喧闹的人群中四处奔跑,急得面无血色。湍急的混乱里,邱洛洛冲到游乐场出口,气喘吁吁地拉住保安的袖子:“快拦住那个人,他把孩子抱走了!”常锐与冬冬的母亲追至门口,母亲认出来人竟是前夫——也是冬冬的父亲。常锐当即规劝男子,提醒任何探望都不能越过规矩、擅自带走孩子。围观的保安望着常锐与邱洛洛,自作聪明地以为他们是父女,口吻里带出几分亲昵与赞许。常锐不想解释,一笑带过,顺水推舟地认下了这份“误会”。而邱洛洛的眼睛亮得像星,欢呼雀跃间,回到福利院的第一件事,便是向小伙伴们扬眉吐气地宣告:她有爸爸了。
另一头,打拐办里案情如线密织。邓妍判断韩有刚极有可能是“红姨”的下线,令杨佳佳调取孟贵近年行动轨迹,安排严磊继续盯紧“青皮”。她与常锐午间在路边小饭馆落座,常锐出去接电话,她则向老板侧问韩有刚的消息,谁料兔子在灌木中——韩有刚竟正好低头在旁桌扒饭,一眼对上,撒腿就跑。巷口追逐,车流喧嚣,邓妍与常锐前后夹击,终将人拦下押回。审讯室的灯冷白如霜,韩有刚嘴硬,矢口否认,一副与己无关的面孔。直到得知孟贵已经落网,脸色顿时崩解,额头洇出细汗,才支支吾吾地承认做过两桩买卖,但仍死扛与“红姨”毫无关联。
杨佳佳很快调出孟贵的轨迹:他先后经过两个失儿地点,还曾在瓦泰村停留。档案显示瓦泰村并无走失记录,邓妍脑中一闪,忽忆起一年前接到过协查通报——瓦泰村有人报警失子。她当机立断,带常锐与尹建生驱车前往。村路两旁榆树婆娑,村长引他们去见报案人家——张学贵与曹桂花,夫妻的房门口挂着晒干的玉米穗,屋内却沉沉如寒井。邻居王宝柱应唤而来,一眼认出孟贵,就是那阵子来村里兜售走私烟的人,目光屡屡停在张家的孩子身上。线索逐渐勾连,邓妍让杨佳佳调取一年前该时段的完整轨迹,屏幕上,光标沿山道蜿蜒,清晰显示孟贵一路尾随张学贵夫妇到滨柳,在张家的五金店附近潜伏多日,把车丢进汽修店后,骑上一辆电动车离开——那辆车,正是人贩子作案所用的工具。
案发当日,五金店铁卷门半掩,两名骑电动车的男子一闪而过,孩子从店门前被顺手牵走,无影无踪。重返现场时,邓妍察觉曹桂花的眼神游离,情绪起伏如潮。辖区派出所所长透露,曹桂花产后精神恍惚,孩子被偷后病情急转直下,几近崩溃。所长还提及不久前救下的被拐妇女刘淑梅,正在医院接受治疗。邓妍只一眼,便认出她正是孟贵的妻子——这重叠的身份,如锤重砸在案情上。再次提审孟贵时,邓妍摊开刘淑梅被人贩子倒手、蒙受毒打的遭遇,每一句都是利刃。沉默终于破碎,孟贵崩溃,交代出所有细节。顺着他的供述,警方找到了被拐的张浩。那一刻,孩子扑进父母怀里,哭声带着久违的依恋与惊惧,时间仿佛也随之停住一瞬。邓妍看着这一家人,喉间涌起热意——她知道,至少有一个家庭从深渊边缘被拉回。
功莫大焉,喜讯也随即而至。肖文进与韩良推门而入,肖文进板着脸,仿佛是来挑刺,却在桌上一放——滨柳市公安局为打拐办集体申报二等功的文件。装作冷着的眉眼难掩心底的赞许,转身便走。纸页传阅间,办公室里压抑了许久的笑意终于舒展开来,掌声不响,却暗合心鼓。可是战事未息,新的阴影正悄然蔓延——“青皮”的名字在黑网中越发刺眼。
常锐辗转联系扫黄办,掌握情报:青皮是市内数家夜店背后的操盘手,麾下百余人,盘根错节。他乔装成寻欢的客人潜入窝点,霓虹灯下的笑颜像一层薄薄的壳,一触即碎。人贩子把他带到一间昏黄的小包厢,安排了一个叫萍娇的女孩。常锐亮明身份,坚定而温和。门外喧闹,门内忽地安静下来。萍娇眼眶一红,咬唇承认自己被拐卖,指认出其中三名一同被掳来的姑娘姓名,郑薇薇的名字赫然在列。她对其他人被囚的地点所知不多,支离破碎的线索像散落的玻璃,割伤每一个字。常锐郑重承诺:会尽快把她们统统带走,带回光里。
与此同时,另一处黑暗里,危险正逼近。墨哥盯上了郑薇薇,凶性毕露,欲行不轨。年轻的女孩拼命挣扎,指甲抓破他的皮肉,牙齿在恐惧中留下血的印记。邓妍不敢稍缓,周密部署,连夜收网,干警们突击捣毁窝点,一批被拐姑娘得以解救。清点名单时,常锐心头一沉——没有郑薇薇。被擒的人贩子乱中求生,推说墨哥带她离开,又随口交代“青皮”藏匿之所。邓妍带队赶往,却扑了空。常锐换锋,盯住另一名人贩子的眼睛,连珠火力的突审如抽丝剥茧,终于撬开他的心防,掏出真正的下落。
黑巷里,墨哥的拳脚像雨点落在郑薇薇身上,青皮赶来,冷笑里透着生意人的算计,斥责墨哥糟蹋“货物”。郑薇薇被他视作送给大客户的新猎物,他要人立刻交接。警方破门而至时,青皮已闻风而逃,房间里空空如也,只有冰柜里传出若有若无的气息——郑薇薇被塞在里头,脸色青白,生命像一簇风中残烛。邓妍当机下令,众人合力将她抬出,疾速送往医院。救护车的鸣笛划破夜色,灯影在墙上掠过,像一场与死神短兵相接的追逐。
走廊里白光刺眼,墙上时钟的每一格跳动都像刀尖。郑薇薇的父母闻讯赶到,母亲的脚步踉跄,扶着墙才站稳。当听到“生命垂危、正在抢救”的消息,她发出一声几乎要撕裂走廊的哭喊,泪水倾泻成河,父亲的肩膀在沉默中颤抖。玻璃后的抢救室里,红与绿的指示灯交替闪烁,医护的身影如同与时间赛跑的兵士。邓妍站在门外,掌心捏得发白,常锐垂眸不语,心里明白,追索人贩的路途注定荆棘密布,代价常常与血与泪相连。即便如此,他们仍会一次次杀回黑暗,用最顽强的耐心与最锋利的专业,拼凑起被撕裂的家庭,守住那些几乎要熄灭的希望。
当夜风拂过窗沿,案卷的纸页还在桌面上微微抖动,像在回响每一个被拐者的呼救、每一位父母的期盼。有人误把守护当成亲情,有人把泪水化作旗帜;有的罪行藏在笑靥背后,有的勇气在细微处闪光。前路未必平坦,却因为有人不退、不弃,才可能在最黑的深处,点亮一盏盏归家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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