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近来对苏让的依赖到了近乎滑稽的地步,出入随行如影相伴,口口声声把苏让唤作“阿父”,仿佛以此就能换来几分谆谆教诲与宽宥。他甚至俯身为苏让捶背揉肩,一派讨好模样。闲谈间,皇帝提起这段锦衣玉食的安稳日子,眼里满是困惑:既已坐拥盛世,为何还要劳师动众、跋山涉水去找所谓宝藏?不如尽情享受现有的荣华,岂不更快活。苏让闻之霎时面色大变,当场怒不可遏,抬手便是一顿重击,打得皇帝惊惶失措。苏让沉声厉色,斩钉截铁地表明自己的执念从不在金银财宝,他要追索的,是远比宝藏更为要紧的东西,那是足以扭转乾坤的真相。
与此同时,孙思明悄然关停多庆楼,原本打算独自坐在昏黄灯影里,细细品鉴一出名为“皮影”的旧戏。哪知未及开场,郭泗水匆匆赶到,怀疑他掌握线索却故意瞒藏,便索性与他并列而坐,同看一场。幕影摇曳之间,两人渐觉不对:操纵皮影之人身形手势并非孟擒,竟是他的徒弟。打探得知孟擒临时有事匆忙回家,孙思明心头一凛,判断他或许先一步觉察到风声有变,当机立断带着手下人疾步离去,打算顺藤摸瓜。
另一边,文钰凭借一向细密的心思与判断,推断孟擒之所以遮掩身份,多半是出于对家人的担忧。他若被逼到说实话,只能从他最在意之人入手才有可能撬开口子。此时孟擒已安排妻儿先行脱身,约好事成后在城外郊野会合。可他刚转身欲离,便被郭泗水派出的打手拦阻。巷口刀光一闪,孟擒险象环生,幸得顾天踏影而至,手起刀落间破局救人,带着孟擒从暗巷里杀出一线生机,暂时摆脱了追踪。
符生随后为孟擒包扎伤口,动作沉稳谨慎。他并未多言,直接亮出三件信物:云形玉、山形玉,以及一枚纹理繁复的玉盘。孟擒只一眼便怔住,三玉齐聚意味着棋局已至紧要关头,符生的真实来历也因此浮出水面。孟擒压下惊愕,开门见山地提出条件:只要妻儿能平安无虞地与他在郊外汇合,他便将另一个关键之物交给符生——那东西是开启玉盘奥秘的关键钥匙。话音未落,孟擒已匆匆离去。盈盈知其凶险,立刻暗派冯千里护在暗处,悄然为孟擒清扫一路障碍。
当夜,孙思明与郭泗水把酒为媒,摊开山形玉的去向细细推演。孙思明从郭泗水的言辞里得知贤主宰已着力追捕符生,便顺势点破:符生出自上弋,他极可能已将玉盘握在手中。两人心照不宣,旋即商议如何设局夺回玉盘。与此同时,孟擒出城与妻儿会合的行程被敌手追踪,危机四伏之际,冯千里在暗处出手,借地形、乘夜色,硬生生把追兵从正路引偏,护得一家人脱困而去。
事后风波未平,郭泗水的手下寻迹追至孟擒曾经出现的地段,又闻到冯千里茶楼的香火气,便恃势闯入,翻箱倒柜地搜寻踪迹。那些人恣意辱骂捕风捉影楼,语里不乏挑衅与污蔑,更有人扬言要取冯千里性命。街坊观者人心惶惶,直到当地兵士出面,冷冷点出捕风捉影楼在西川盘根错节的势力与背景,郭泗水的副将这才收了凶气,意识到今日不宜硬碰,只得悻悻退去,留下满地狼藉与一群惊魂未定的邻里。
临门风波稍缓,孟擒向符生摊开底细。他坦言此前与宋静野接头,却怕身形言谈有破绽而致身份暴露。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上一直带着一份关于“天数宝藏”具体位置的密图——鸾鸟图。追溯源头,二十年前王府突遭叛乱,羽林卫奉密令奔赴荒野,昼夜不息地守候。按期而至后,一个小宦官将一袋物事交予宋静野,嘱托一定要转交给符医师。谁料他们赶往上弋途中遭到文禹截杀,队伍溃乱,线索支离。更令人不安的是,后来传闻王上病愈后性情大变,仿佛换了一个人,孟擒因此怀疑所谓宝藏背后另有隐秘,远超黄金甲第。如今,他已将鸾鸟图设下机关藏在隐蔽处,唯愿符生先救出妻儿,待一家团圆之刻,他定将此图奉上,不再迟疑。
文钰对局势愈发担忧,她看穿郭泗水多半设下重重埋伏,想要拔出孟擒的妻儿并非易事。冯千里却自告奋勇,拍胸立誓愿夜闯府第探虚实。果不其然,郭泗水的副将在院内布下伏兵,弓弩森然等待,哪知闯入的人正是冯千里。冯千里并不与之硬撼,而是故意放出动静引兵离院,借他们的追逐为营救腾出空档。另一边,郭泗水在密信抵达后与孙思明低声交谈,笃定贤主的兵马不日便会逼近西川。冯千里潜伏间无意听到济北王府也要兵临西川的消息,心知情势陡变,正欲撤身之际被郭泗水一箭所中。临死前,他强撑一口气,仍护住身上所藏之物。待气绝之时,孙思明从他怀中取出捕风捉影楼三千密探的名册。至此,暗线尽入强者之手,风云骤起,西川的夜色愈发沉重,皆因一纸名册牵动人心,往后棋局再难回到从前的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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