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州连年受旱,粮食收成微薄,为首的县令孙祥福将此作为推脱交付军粮的理由,拖延不决。这一切似乎都在徐敬甫的筹谋之中,其意图深藏不露。军需虽仍可勉力支撑,但肖珏已默然在心,待旗赛尘埃落定之后,他将亲自前往掖州。一则要看清孙祥福此人如何拨弄官场之局,二则要揽实徐敬甫安插于此的势力,究竟暗藏着怎样的玄机。于是,局势暗流涌动,尚未开裂之地,已然隐隐震颤。
七夕韶光逝去,紧接着便是宣慰逝魂的中元佳节。夜色下,河畔灯火点点,游丝般的烛光随着河水远去,承载着众生黯淡的思念。禾晏静静地走到水边,将一盏河灯缓缓放下。她早已舍弃昔日的“何晏”姓名,身世隐于蒹葭之中,这一盏河灯便是对曾经那个自己的温柔告别,也是对新生的郑重迎接。她期望这灯火载去旧日沉疴,让重生后的自己迎向更坦荡的未来。
程鲤素素手亲制一座巨大的河灯,称是为两家人祈愿安泰。席间言谈之中,禾晏偶然从程鲤素口中得知肖珏居然还有一位兄长,名叫肖璟。肖珏之兄才貌如玉,气度温润,如朗月清辉。与肖珏沉毅果决、战场上铁血铮铮的性格大不相同。肖璟更近家人,待人宽厚,深受众人敬爱,而肖珏则带着几分不近人情的冷峻,与亲情总在疏离间徘徊。两兄弟性情迥异,却是家族堂前的一阴一阳,遥相映衬。
夜幕下,肖珏也悄然来到河岸,祭奠世间的逝者。禾晏见状,晓得此刻难得,于是上前相邀折制河灯。肖珏本是意欲推辞,不屑于此等闺阁之事,却难忍禾晏的只言激将。出乎自己意料地,他竟在烛火之畔坐下,纸与指触间,二人手指无意间相碰。肖珏霎那抽手,禾晏依然坦然,反笑他矫情。此时的肖珏,心头生起异样情愫,他本知禾晏身份,却未曾想到她如此率性,对男女之别浑然不顾。河灯折成之际,烛光微危,禾晏欲点燃引火纸,肖珏出手替她挡风,间距几近无存。水面灯影摇曳,如两人之间情意悄然含苞。
转眼便至争旗大赛。肖珏当众宣布,此役胜者将择其一入九旗营,万众瞩目。雷侯意气风发,跃跃欲试。禾晏早在前次巡山中细察地势,绘下白月山的简要地图。身为旧日的将军,她深知教头的用意,并未选择易取之旗,而是故意避实击虚,带领小队直奔丛林深处、岩壁险要之旗。果然,险地少人问津,禾晏的小队出其不意,率先取得第一面红旗。
远在军营中的肖珏正与沈瀚对弈。他眼中更看重稳健张弛的禾晏,而沈瀚则更看好锐气逼人的雷侯。消息不久传来,禾晏所率小队在山林设伏,灵巧截击,将他队旗子劫下。争旗逐渐进入白热化,雷侯与禾晏两队旗数并驾齐驱,各执七旗。而最后的胜负,将在获得第八旗之后定夺。
雷侯奋勇攀岩,艰难摘下最后一面旗之时,禾晏当即提出单挑:胜者将获对方小队所有旗帜。烽烟再起,二人当场对决。禾晏武艺精湛,从容取胜,却遭雷侯队友暗箭偷袭。幸亏她的小队早有布防,默默护卫于身后,无人得逞。最终,禾晏带领小队满载十五面旗帜荣耀归来。成绩已定,然肖珏未急于奖赏,曰:待中秋月满,再论功行赏。
赛后,沈瀚询问肖珏心中已定人选否。肖珏默然,提笔写下入选者之名,却让沈瀚惊讶不已。与此同时,另一端,楚昭邀何如非共赴掖州,何如非慨然应允,却暗中派丁一执行秘密任务。诸般筹谋,似乎都在为未来的风暴埋下伏笔。
中秋之夜,万家灯火。佳宴席间,肖珏未至,禾晏心头失落,她曾笃定肖珏会显身,亲自颁发入九旗营的殊荣。片刻后,沈瀚携一坛美酒,奖励禾晏小队的夺冠,却转而言及祝贺雷侯。禾晏错愕,原来最终入选九旗营者乃雷侯,并非她本人。沈瀚解释,肖珏此举意在综合考量群才,并非单以功劳论英雄。禾晏怅然若失,山河月下,唯叹人生得失有时,前路仍是未知。
这一段峥嵘岁月,性命沉浮与情感暗涌交织,每个人的抉择都如水中灯影,在命运的河流中,时聚时散。无论胜负得失,焰火荣光都难掩其中真意——每一个熠熠生辉的灵魂,都在努力突破桎梏,书写着属于自己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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