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惊心动魄的营救后,罗韧和一万三终于把木代和炎红砂从泥下拖了出来。一万三嘴一歪,故意吓唬木代,说炎红砂的腿为了活命已经被锯了,木代吓得脸色惨白,差点没站稳。至于刚才在泥里偷袭她们的怪物,一万三只说是种像蚌却比蚌更诡异的东西。如今大湖干涸,能孕育宝珠的地方只剩湖心与湖眼,仿佛整片湖都成了巨兽的空壳。在附近一艘破旧采珠船上,他们发现了大量物资,罗韧由此推断,那是炎红砂叔叔炎九霄当年在湖上长期居住时悄悄囤下的。临走前,罗韧将一只穿透力极强的水手哨递给木代,叮嘱她往后遇到危险就吹响它,他一定会找到她。
木代的出现,让罗韧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曾经看到的那些幻象——那到底是命运的引导,还是巧合的捉弄?炎红砂对木代的救命之恩感激不尽,豪爽表示等回去就让爷爷给她加钱,木代一听眼睛都亮了。得知罗韧并不是木代的男朋友,炎红砂悄悄松了一大口气,立刻打趣说那她就可以放心去追罗韧了。木代当场脑袋一懵,炎红砂却笑说自己开玩笑,只是看得出来罗韧和木代之间的气氛,与旁人都不一样。远处的曹严华默默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小团体仿佛一座灯火通明的岛屿,他既羡慕又不安,担心自己被彻底排除在外,最终下定决心,要咬牙跟上他们的脚步。
为了摸清湖底的秘密,罗韧备好了无人机和土质探测仪,滩涂范围大到望不见边,必须借助仪器提前排查。木代低头端详手中的水手哨,指尖来回摩挲,仿佛那不是一只哨子,而是一枚悬而未决的答案。一万三看在眼里,索性直言相劝:罗韧来历复杂,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再继续陷进去,只会是单方面的喜欢,注定没有结果。话音未落,炎红砂就抄起一个苹果砸过去,说他嘴碎多事,专门挑拨离间,是个阴险的小人。
可等人散开后,木代还是把一万三的话告诉了炎红砂。她不得不承认,一万三说的并非全是胡话——罗韧对她的照顾远远超出普通朋友,却又在关键时刻显得格外冷漠,每当她鼓起勇气想靠近一点,他就会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一步,把那条若有若无的界线重新划清。炎红砂想了想,干脆劝她别再猜来猜去,趁一切还没彻底变冷,就用力打一记直球,用最直接的方式问罗韧心里究竟有没有她。木代被说得心头一震,隐隐觉得,这也许是自己最后一次改变结局的机会。
另一边,罗韧和一万三深入村子调查。罗韧隐约觉得,他们先前遭遇的神秘人,以及那只潜伏在泥下的老蚌,都和“心简”有关。两人来到老族长的旧屋,屋里竟有新近有人居住的痕迹。炎九霄的日常用品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留在采珠船上,而他贴身携带的小物件,却一一散落在老族长家里,仿佛有人匆忙中曾在此停留。罗韧找出炎九霄遗留下的平板电脑,点开后,是几段仓促录下的视频:一段里,巨型蚌在昏暗水域中张合壳体,仿佛无声嘶吼;另一段,则是老族长冷冷盯着镜头,眼底藏着难以辨认的秘密。
正当此时,湖面忽然传来采宝铃轻脆而诡异的叮当声,像有什么在黑水深处招魂。炎红砂下意识想要靠近,木代赶紧一把拉住她,小心翼翼循声找去,竟在采珠船上看到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头——正是村里的老族长。一万三脱口而出,说他叫江照。老族长一眼认出一万三,怒火翻涌,咬牙指责当年的大火烧蚌,是他招来了水神爷的报应。与此同时,罗韧将炎九霄所有视频看了个遍,他发现炎九霄曾经和老族长当面见过,而且是开车抵达湖边,最后一条视频拍摄于几天前——炎九霄说,那天他要亲自下湖抓蚌,找到一切诅咒的源头。
夜深风紧,一万三握着一根木棍,站在熟睡的老族长身边,指节发白,杀意和迟疑在他眼里交锋。罗韧悄声问他,当年放火烧村是否后悔。一万三咬牙说不后悔,因为真正的恶人不过那几个——可他也清楚,当年的火焰,烧掉的却是整整一座村子的命运,“其实我也不想那样”,这句话他压在喉咙里,没有说出口。根据设备回传的数据,罗韧将车停在相对安全的地带,和一万三、木代分头去找炎九霄,由炎红砂留在车上监测数据、远程指挥。一万三在泥滩边捡到一只被扯落的后视镜,罗韧循着线索找到一辆深陷沼泽的汽车,车门敞开,泥水灌入,车里却空无一人。
就在他们琢磨车主下落时,曹严华开着小车颠簸赶来,远远地朝他们挥手。一万三他们一眼看见,立刻驱车朝他冲过去,还没来得及喊他上车,那只潜伏在暗处的怪蚌却已经抢先一步,从泥沼中狂奔而出,径直朝毫无防备的曹严华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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