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失败的阴霾笼罩着这动荡不安的皇城,宁王如同一头嗜血的凶狼,不仅亲自将寒光闪闪的匕首毫不留情地刺入蒋长扬的胸膛,还命手下反复查验他的生死,直到确定他的生命彻底消逝,方才露出如释重负的狰狞笑意。天子的无能在此刻暴露无遗,他只能眼睁睁目睹权臣擅权,忠良倒毙。蒋长扬倒下了,忠心耿耿的臣子们前仆后继地倒在血泊之中,大厦将倾而救赎无门。更悲哀的是,他甚至被剥夺了表露哀恸的权力,被皇权与阴谋簇拥着,反而被迫对外宣布,宁王护驾英勇,应予以褒奖,这一切荒诞如同浓雾紧锁心头。
何惟芳泪如雨下,心似刀绞。在这绝望的时刻,她拔下自己头上的发簪,毫不犹豫要刺死身边的刘畅,却只换来刘畅冷酷的一个巴掌,将她击晕掳走,如同荒原被猛兽擒获的孤雁。她的挣扎、呐喊,最终都如泥牛入海,余音无存。刘畅的妻子李幼贞,悄然来到事发之地,亲眼目睹丈夫挟持何惟芳,心头一阵哀伤,却明白此事水深火热,纷争已非自己可以插手,从此再不敢插足纷争之中。
当年蒋长扬振臂一呼,指挥谋划宏图伟业,坚信张谦虽出身寒微,却也才能不凡。张谦苦读寒窗十数载,屡试不第,如今总算得以重用,蒋长扬视之为左膀右臂,每一个机密谋划都与他推心置腹,共谋良策。谁曾料,张谦竟为蝇头小利、虚幻功名,忤逆良知,转身投向野心勃勃的宁王,将所有机密倾囊相授,使得原本周密的计划一夜崩塌,延绵多日的布局毁于一旦。
自以为立下“大功”后,张谦心中已憧憬仕途坦荡、前程似锦。殊不知,刘畅心狠手辣,素无情义。他先是巧言哄骗张谦,指使其向河东军散播皇帝龙体违和的谣言,令其班师回朝,又在充分压榨其价值后,邀其共饮一樽情谊之酒。张谦醉意微醺时,刘畅手段毒辣,在酒中下了毒药。张谦含恨身亡,终究只是一颗被利用的弃子,自食恶果,委实可悲可叹。刘畅在冷静剖析张谦之性情时,感叹其与自己竟有几分相像,然而最让他厌恶的,偏偏是这样的“自以为是”。
囚室内昏暗潮湿,何惟芳戴着沉重的手铐,身心俱疲。她脑海里不时浮现出蒋长扬倒下的那一刻,深爱之人的笑容仿佛还在昨日,转瞬却成阴阳两隔。她凄苦呼号,渴望一死了之,了结余生苦痛。但刘畅偏不给她解脱的机会,他冰冷地宣称要耐心等她屈服。见何惟芳愤恨到极点仍不服软,他又残暴地实行威胁——屡屡以伤害无辜来逼迫她。何惟芳为了不连累他人,含恨吞咽下那碗食物,每一口都仿佛吞咽烈焰,血泪盈眶。
夜色如墨,万籁俱寂,何惟芳在铁锁的禁锢下辗转反侧,求死不能。绝望之际,恍惚中仿佛听得有人温柔呼唤她的乳名“牡丹”。她抬头惊愕,恍若隔世中看到蒋长扬的影子。那熟悉的声音穿越生死,宽慰她、鼓励她:既然命还在,便不可屈服。平日里的牡丹坚韧聪慧,怎肯轻言放弃。何惟芳陡生一线希望:既然爱人命丧奸人之手,更应坚强求生,将复仇的火种燃起。豁然开朗之间,她按捺住悲痛,拟定新的谋划。
她改变了之前的执拗,一改前日的沉默,向刘畅提出憔悴心情需要调配香料解闷。刘畅见她罕见露出一抹笑意,将此请求视若珍宝,迅速命人备齐所需香料。何惟芳妙手调香,将几种香料巧妙混和,屋内转瞬流溢清香。然而美丽的烟雾之下,早已暗藏杀机。刘畅对此浑然不觉,如往常一般靠近,却在醉人的香气中逐渐昏迷倒地。
正当何惟芳欲将积蓄已久的愤恨与复仇倾注于刘畅时,门外却响起李幼贞的脚步。李幼贞静静地劝告她,一命换一命并不值得,深陷仇恨只会走向无尽黑暗。若能放下执念,自己愿意助她逃出生天。何惟芳权衡再三,终于放过了早已沦为恶魔的刘畅,独自踏上逃亡之路。
夜色已尽,旭日初升,何惟芳独自一人逃至屋外,金色的阳光洒在她憔悴的脸庞上。她含泪仰望苍天,思绪万千。这几日,她如同身陷地狱烈焰,被囚者的苦楚,无日光的牢室,与丧恋的剧痛交织成无边的黑暗。她曾几度绝望,几欲赴死,但最终还是咬牙坚持,在磨难与背叛中坚韧成长。
此时的刘畅刚从沉睡中醒来,一睁眼便看见李幼贞默然守在床前。他满心戒备地质问李幼贞是否对何惟芳痛下杀手,李幼贞淡淡回应道:“你曾告诫我,若我杀了何惟芳,你将至死不原谅我。我怎敢违逆你的遗言?”刘畅听罢,得知何惟芳安然逃脱,顿时心头大乱,顾不得片刻休息,便急匆匆下床,四处搜寻失踪的何惟芳。
在盛世风雨、权谋沉浮之中,每个人的命运都似飘萍,翻覆难测。忠良英杰陨落于刀锋之下,痴情女子在烈火磨难中砥砺成钢;权臣奸佞为了算计与野望,不惜挥刀斩断昔日情分。残酷与温柔、绝望与希望,在命运长河里水乳交融,沉淀成一段令人唏嘘的史诗。何惟芳的坚忍与聪慧,将会在斑驳的光影中绽放出新的生命色彩。她的逃亡,或许正是新一轮风暴的前奏——待到风起云涌时,再于血与火中铸就属于自己的荣耀与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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