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归第12集剧情介绍

 

  冷光如刃,掠过妖市沉沉的天幕。武祯目若寒星,心意已决,直面灰长老,不加掩饰地抛出战帖。灰长老不屑一笑,略一拂袖,锁身的秘链便如陈年朽木般寸寸崩碎,顷刻间便以无上威压铺展出一处生死场,天地气机随之凝滞。他抬掌示意,生死诀之印隐隐浮现,嗓音沉厉而冷酷,令武祯于堂堂众目之下,接下这场以性命为赌注的决绝之战。那一刻,妖市上空风云突变,乌鸦惊飞,魑魅遁形,万妖仰首,窃窃私语不绝于耳,或惊、或惑、或暗自称叹。

  柳太真的怒意在袖口翻涌,她极少如此失态,此番却因武祯的独断而心火上涌。生死诀是初代二公所立的禁术,专为牵制妖公与长老的最后枷锁,仅在群妖叛乱、权柄失序之际方得启用,以保妖市不致为恶妖夺权所趁。以猫公之名对垂垂老成的长老施以此决,百年间几无先例,几乎等同于将那道用以维系秩序的符箓撕得粉碎。斛珠等人焦灼求见柳太真,问以进退之策,她却只留下冷淡而锋利的字句:倘若武祯陨命,必亲手诛灰长老以雪此恨。她的声音安静,安静得似一柄入鞘的剑,叫人不寒而栗。

  战前夕阳收尽,水面如墨。武祯独坐河岸,握竿垂钓,心绪却在波光里起伏。梅逐雨悄然至侧,影子在水上微微颤动,他仿佛有千言欲吐,却每每至唇边又悉数咽下,只留一声轻叹。霜降曾告诫他:常曦宫人,步入红尘须怀冰心,不可动情;他不敢奢求结局,唯能将情意封缄于无声里。武祯侧眸观之,似笑非笑,故意提起与别家公子有约,蓦地收竿起身,飘然离去。梅逐雨立在原地,目送她的背影渐次在暮霭中隐没,所有未及出口的柔软与热烈,也在夜风里悄悄冷却。

  夜色更黑,梅四在孤灯下翻检《妖诡札记》,书页间掩着陈年的草药香。他指尖停在一行旧字上,对“朔月之夜,百鬼众魅”的记录若有所思。玄虺见他愈发凝色,便解而释之:朔月之时,无月挂空,阴气至极,邪祟与凶煞之势俱至巅峰,故而许多约战选在此夜,以求借天地之势放大法能。话音未落,窗外妖风大作,树影横斜,似有无形之手自四野涌来,不知又是几位大妖,将在这一轮无月之夜里赌命争位,起灭一念,便定新旧的霸主更迭。

  另一边,生死场中气旋回拢,杀机深深。修行不过十载的猫公武祯,与积累百年道行的灰长老分庭抗礼。旁观之妖多以为胜负毫无悬念,阵阵窃语如潮,皆压向那位年岁浅、修为薄的对手。初次交锋,武祯果然显出颓势,肩背添伤,唇角渗血,却每在身形倾倒之际,咬牙再起,眼神反而愈发冷静。灰长老面色微沉,袖中光华一闪,祭出本命法器,周身法力潮涌,欲以雷霆之势一举定音。而武祯挥出手中长鞭,银蛇破风,鞭影如练,直迎其锋。两人自暮色战至夜深,天昏地暗间,砂砾飞溅,阵纹迸裂,似要把这片天地都拉进裂谷。

  眼见胜局将定,灰长老忽而横生一计,竟悍然撞开结界,以逆天之举引动九霄神雷。此举已是触犯妖市铁律:擅破禁阵,引外雷入场,纵能侥幸得胜,也逃不过重典。可他置之不顾,双眸只余偏执的锋芒。电霆乍落,雷云翻卷如海,电蛇缠绕,生死场化作封闭雷狱,将两人尽数笼罩。无字书闻讯赶至,飞身相援,却被雷威震退,指尖悉数焦黑。灰长老自以为稳操胜券,哪知天威既至,反令武祯借势淬体。那道劈心的雷光,竟燃成她破除瓶颈的契机,禁锢如冰消。待雷息稍敛,她露出猫形真身,毛色如墨,目光似霜,挟新晋之势直刺灰长老要害。刀光鞭影交错,余音震耳,最终灰长老踉跄坠地,败势已成。他喑哑问缘何百年修为竟不敌区区十载。武祯微抬下颌,只以一言点破:胜负从不专由修行深浅,心胆与道义,亦是天秤两端的砝码。其触犯禁令,众长老虽连连求情,武祯仍依律断其一身道行,贬作凡人,流放至人间苦寒之域,使其亲尝曾加诸百姓的痛楚。

  雷电散去,执法令成,妖市复归寂静。胜者的背影却并无半分轻松。武祯负伤极重,血痕在衣衫下蔓延,她记起答应梅逐雨的归家之诺,如同一盏在风中的小灯,支撑她沿着石阶一步步向前。梅逐雨自日落守到子夜,门外的风吹干了廊下水迹,也吹裂了他心里的不安。门扉轻响时,他几乎以为是幻觉;见武祯踉跄进门,目光一照,他便上前相迎。她看见他仍在,薄唇微启,却只来得及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力竭之下倒在他怀中,气息细微而急促。梅逐雨心一颤,连声呼她之名,手足无措,却仍温柔地将人横抱入怀,像抱着一朵风雪中才开的小花。

  彼时另一处,柳太真踏月归府,推门之际正见梅四倚门而眠,额前垂发被夜风吹得微乱。原来他忧朔月夜多险,特来守在门边,不料困意袭来,竟在灯下打盹。她一怔,复又失笑,心底某处被暖意悄悄触及。梅四醒来,见她安然,才卸下肩上那一层看不见的重担,低声告退。柳太真站在门廊下,凝望灰蓝色的天幕,忽生一丝疑念——关于朔月之夜的记述,她似曾写过,又仿佛从未落笔,记忆像被人轻轻拨乱的弦,余音袅袅,不知所起。

  梅逐雨轻手轻脚地把武祯安置在床上,掌心一触额角,滚烫得惊人。他不敢闭眼,彻夜守在床畔,为她敷药喂汤,拭汗更被。窗外露霜生白,灯烛将灭未灭,寂静之中,他的目光多次停在她锁着的眉间与因痛楚而微颤的睫羽上。记忆像潮水般回卷:相识时的疏淡与谨慎,几次并肩而行的危机与默契,到今日她以身犯险的决断与清明。那些若即若离的细节终于串成一线,他心里的疑惑与敬畏一并生长——眼前这位自称猫公的女子,究竟背负着怎样的过往,隐着怎样的名字。他不敢追问,只在黎明将至的一线微光里,轻声道了一句“我在”,像一枚不会熄灭的烛火,既为她,也为自己照亮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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