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归第38集剧情介绍

 

  朔风卷月,夜色如墨,禁阵在灰长老掌中如一口吞天之井,幽光层层叠叠,欲将沉睡多年的邪煞诡婴再度牵回人世。武祯与梅逐雨并肩而立,率常曦宫弟子与妖市群妖结阵成墙,符纹如星,刀光似霜,堪堪挡住第一波冲击。然而阴潮不息,煞气自四野奔涌,宛若潮汐连环,席卷长安街衢,连檐铃都为之哀鸣。灰长老念咒至极处,忽觉阵势有隙,神识一探,方骇然发现元丹竟不在武祯体内。心中震栗未平,武祯已回身施展秘法,指若拂风,劲若雷霆,倏地摄走他妖丹根本。顷刻之间,灰长老形神俱灭,灰飞烟灭,只余阴影一抹,旋即被夜色吞没。

  禁阵的心脉骤然一滞,邪煞诡婴残魂却趁隙破阵而出,化作一缕漆黑厉芒,直扑武祯命门。电光火石之间,梅逐雨一步横拦,衣袂翻雪,生生将那一击纳入己身。护颈与臂间的衣袖撕裂,他身上隐忍多年的妖疮猝然暴露,狰狞如焚烧的蔓藤,沿骨攀爬。武祯只觉心肺俱碎,这一刹才恍然悟到,十八年来每一次尖锐如刃的劫痛、多年无形的牵扯,竟都被他以肉身吞受,不言不语。梅逐雨的目光安静如初雪,他低声道,这原是他一人的因果。他忆及十八年前暗巷初见,武祯手提的灯笼火光将熄,他便把自己那盏灯递与她,那灯中藏着猫公本源一缕,温润且长明。谁知诡婴循灯认主,错把武祯当作宿壳,自此阴影相随,祸胎深种。因果回环,不外那盏旧灯,朔月之下,光与影的最初互答。

  他将常曦锏郑重交予武祯,锏身清光内敛,似一口雪藏千年的月。梅逐雨缓缓嘱托,待终局临身,便由她作最后的执刃人,斩断这场横亘十八载的灾。话音未落,滔天煞潮已携城而至,阴风过处,瓦砾生霜,长安与妖市仿佛被一枚看不见的针线缝合,气机倒转。梅逐雨目色决绝,猛引元丹,任滚烫真火吞咽百川之煞,强行将万千阴魄一口纳入。霎时天地变色,他脊背弓起如弦,真正的邪煞诡婴于他体内复苏,嘶啸声尖锐,仿佛要把人心中最深的怯意一根根挑出。

  人影破风而来,常曦宫与妖市的同道赶至,围阵成环,只见梅逐雨周身已被诡婴侵蚀,肌理下黑纹游走,如蛇似烟。那诡婴学他声口,吐词柔软,步步诱引武祯:“且莫伤我。”一字一句,处处是情,字字是刀。武祯握锏之手微颤,耳畔忽回荡梅逐雨昔年语,亦忆及猫公所示“关键时刻”四字之重。她在迷雾前一寸站稳,于私情与苍生间只取其一,遂以常曦锏破空刺下,锏光如霜虹,直贯心脉。嘶吼骤断,邪婴在圣器光辉中化作无数细雪般的黑灰,旋转,消散。梅逐雨的眼底清明再返,仿若寒夜忽然开霁,他软倒在武祯怀里,天地灵枢亦随之归位,妖市与人间一呼一吸间重又安稳。大雪无声,从檐从树,从城门到巷底,一时间白羽千重。

  雪落如泪,泪落如雪。武祯俯身,泣不成声。她哽咽着说,当年与他许下婚约,不过以为红尘中一段寻常相携,谁知阴差阳错竟酿此等惊心动魄的因果。她羞愧自责,梅逐雨以凡人百年阳寿托付,她却只得人生一瞬与之相守。话至痛处,言难为继。梅逐雨仍无一语责怨,他轻轻笑,眼里皆是怜惜,叹道凡人寿数终有时,纵然相守,也如指缝流沙,回头便是光阴尽处。他的声音愈来愈轻,像落雪停在檐角,终是缓缓垂首,气息化作一缕温热,散在她掌心里,再没回来。

  三月倏忽即逝,如意楼在斛珠的经营下日新月异,雕梁映日,朱檐照雪,往来宾客络绎不绝,酒香与笑语交织成新的乐章。常曦宫仍清寒简静,却已经能凭手中本事接下除妖活计,师兄弟们不必再像从前那样以饥馑相对。临行那日,霜降随众策马出城,马蹄踏霜,回头一望长安方向,长风似有回响。她在风里压低声音,只说了一句“保重”。远在如意楼高处,斛珠手扶阑干,眸光清润,望着城阙之外,也对着虚空轻道:“珍重。”两处回声,仿佛在天地之间遥遥相和。

  梅四的新书《新版妖诡札记》一经刊行便引得世人争相传阅,书中不仅绘有精怪图谱,更以温情之笔描绘妖物的情义与守望,令读者沉醉流连。某日酒楼里,小二忙乱之间几乎碰倒案头木偶,梅四伸手稳住,整饰之际忽在木偶暗格中觅得一纸小字。字迹飞白,几行之间,隐隐可见玄虺暗中施法的蛛丝马迹——原来他曾以奇术让有情人互换身躯,只为成全自己与柳太真的宿缘。梅四循线至妖市,市中一条小玄蛇静静盘踞,其形态与玄虺极相似,目光却澄澈如初生。待凌霄前来将幼蛇领走,尘嚣稍息,梅四抬眼,迎面便是柳太真。两人目光相接,不须多言,俱以微笑相答,所有曲折与隐秘如春水暗流,悄然在心间回旋成温柔一圈。

  年关将近,宫城灯火温柔。皇帝偕武皇后、梅妃与公主对坐剪窗花,红纸翻飞,剪影错落,满室宁和。城外霜华正重,武祯以猫形踏晨露归来,一跃而入,衣袂回风,转瞬化为人身。她坐在妆台前梳理鬓发,指尖梳齿流光点点,口中还絮絮抱怨妖市重建诸事烦琐,计议、安抚、重整,样样逼人。待她转过身,看向榻上沉睡三月未醒的梅逐雨,轻嗔一句他贪睡不醒,声音里虽有埋怨,终归是心软细语。门扉合拢,檐外风声一线。屋内沉静之中,榻上人忽然睁开眼,瞳仁深处掠过一抹妖异金芒,如流星驻夜,倏然而没。

  又转眼七个月,春深夏浓,武祯已是身怀六甲。梅逐雨将全城甜点搜罗一案,蜜香软糯,色彩如锦,只为博她一笑。她闲来摆弄傀儡,指尖轻触间误触机括,嗒然一响,灵机回转,二人身躯竟在光影一闪中互换。武祯低头看向这具熟悉又陌生的身躯,笑意从眉尾漫开,并不急于复位,调侃自己连月辛苦怀胎,好不容易轻松片刻,便要借他的身体去如意楼小酌一樽,解一解这甜苦交加的闷。她负手而行,步伐轻快。门口立着“她”的身体——梅逐雨静看她远去,目光温柔得可以包上春风,纵容里藏着无言的护念。灯影微晃,檐外蝉声如织,隐隐应和着两人心事,将这段历尽劫波的情意,编成一幅色彩更深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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