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绣绣把宁苏苏接回家中,才从婆婆口里得知封大脚跟着郭龟腰离去,悬了多日的心这才稍稍落定。谁知心火翻涌,眼前一黑,她当场软倒在地。封二慌忙请来大夫,脉案一诊,喜讯乍来——宁绣绣有了身孕。小两口惊喜交加,泪光中尽是将来的盼头。只是绣绣放心不下封大脚,念头一起便想去找宁学武问个明白,婆婆急劝她养胎要紧,不可再奔波劳累。
另一头,封大脚随郭龟腰匆匆逃出,心里惦念着要给宁绣绣捎个信儿。郭龟腰摆摆手,言道宁学武自会报信,叫他宽心些。二人一路来到海边贩盐之地。封大脚平生第一次见那海天浩渺,波光万倾,心潮亦是澎湃,既激动又快活。郭龟腰去与盐贩议价,他便随意逛街,竟用两块大洋买了个洗澡木桶,想着绣绣用得着。入夜又被郭龟腰拉去听戏,戏未半截,他嫌闷起身欲走,被台上的女伶露露拦下索钱,他脾气一上来,断然回绝。
宁苏苏自小锦衣玉食,未曾尝过粗茶淡饭,到了封家置身清苦,腹中饥火翻滚,四下翻找吃食。宁绣绣把随身的干粮递给她。只是孕吐来得凶,她强忍作呕,婆婆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宁学武叫儿子宁可壁来报信,说封大脚跟着郭龟腰走了。封二闻言畅快,笑里带喜,吩咐老伴煮个鸡蛋给绣绣补补。哪知鸡蛋一到手,宁绣绣转手便让给宁苏苏。封二气不打一处来,在老伴面前忍不住发起牢骚。宁苏苏这才晓得鸡蛋原是给绣绣补身的,不禁羞赧,绣绣却温言相劝,宽她的心。
费左氏在祖宗牌位前立誓,要逼费文典早日传宗接代。她堆起笑脸来接宁苏苏回门,话里话外尽是殷勤。宁绣绣却不肯点头,挺身替宁苏苏撑腰,直言费家此前做派寒人之心。费左氏连声解释,说自己并未赶走苏苏,只因宁学祥因永佃权的纠葛迁怒于她,才把宁苏苏推到前头挡箭。言辞软到极处,终究拗不过家门的牵扯,宁苏苏收拾行李随着费左氏回去,还贴心把鸡蛋钱塞给封二以表歉意。
天色蒙蒙亮,郭龟腰就叫上封大脚出海往盐场去,又拉了露露的弟弟小虎同行。封大脚不惯风浪,晕船得厉害,趴在船舷间连连呕吐。待船只靠岸,便有地头蛇来收份子钱,小虎悄声讲规矩,没这笔钱便别想靠近盐场装货。众人上岸,匆匆装盐,刚装满一袋,就被人喝令立刻回船。小虎见旁边还堆着两袋盐,忙装出崴脚的样子,叫封大脚先把他那袋抬走,自己却趁乱扛起一袋撒腿狂奔,当即被官役逮个正着,押往缉私营。
封大脚上了船,回头见小虎被抓,气得埋怨郭龟腰见死不救。郭龟腰淡淡道破其中门道:这不过是做给人看的阵仗,钱一交,便能无事脱身。封大脚听了仍觉心不安,便去寻露露说明前因后果,又不声不响留下几块大洋,算作替小虎赎身之资。露露握着那几块银洋,心里热乎乎的,目送他远去,眼神里也添了几分敬重。
山寨里,胡三正盘算着下山抢银,顺道把上回从他手里逃脱的宁绣绣捉回来,以雪前耻。封四献计献策,自告奋勇先回村里踩点。于是他带着两名悍匪回到村中,嘴里却谎称那是他的两个外甥。此时宁苏苏在费家做起少奶奶,日子过得吃吃玩玩,倒也清闲。费左氏催她写信把费文典叫回,苏苏不耐烦,随口找了个去看宁绣绣的由头,脚底抹油便溜了。
她拉着宁绣绣出门散心,走到村口,绣绣远远一眼看见封四身边两个陌生脸孔,举止阴翳,眼神流转间尽是匪气,当下便断定是鸡公岭的土匪,匆匆让宁苏苏先去给宁可金送信。封四一伙在通往宁家的几个路口暗中做下记号,图个夜里行事方便。宁绣绣回到家里,问封二封家是否有这样两位表亲,得知并无其人,便把封四与匪同伙之事说了个明白。封二闻言大怒,正要去找封四算账,老伴连忙拦着,劝他莫要搅进是非,免得惹火烧身。
宁可金得到口信,立刻带着团练兄弟们星夜返村,先派人守紧村口,再率队直奔封四家。宁苏苏一路小跑,急急忙忙又回宁家报信。封二不由分说先行赶去,封母与宁绣绣放心不下,紧随其后。村巷狭窄,风声鹤唳,封二当街撞见封四,喝道让他立刻把那两个来历不明的人赶走,否则就打断他的腿。两名匪徒见势不妙,反倒先下手为强,用刀架住封母的脖子,封二吓得步步后撤,豆大的汗从额上滚落。
关头如发,宁可金带人赶至,拔枪指向封四,喝令放人。宁绣绣顾不得许多,上前调停,谎称封四是回来看看孩子,求宁可金手下留情。宁可金心思机警,忽地把枪放在地上,提议以己换人质。匪徒一时迟疑,手里一松,团练兄弟把握时机,枪声响起,二匪应声倒地。宁可金当即下令,将二匪拿下,缚送押解。山路上,胡三刚带人下山,遥闻村里枪响,心知不妙,只得摁住锋头,暂且按兵不动。
夜幕沉沉,村里灯火却亮得耀人。宁可金在堂上审问封四,层层逼问来龙去脉。封四扯谎扯不下去,终于承认与两名土匪结伙回村踩点。宁可金旋即命人加强戒备,死死守住村口,又暗设岗哨,防胡三一伙伺机再犯。村人这才吐出一口长气。宁绣绣扶着惊魂未定的婆婆回屋歇息,又忙前忙后熬汤倒水,安抚众人。窗外风仍猎猎,世道如故多波折,她腹中新芽却悄然生长;在一桩桩风波里,她的心愈加沉静,眼底的光也愈见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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