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万物第28集剧情介绍

 

  清晨与暮色交替的日子里,封大脚披星戴月,弯腰在丹参地里,细细择草、掰芽、护根,再细小的虫蚁也不容放过。那一畦畦嫩绿,像从他掌心里长出来似的,风过不倒,雨来不伤。宁绣绣在田埂上算着苗数,心里像点了一盏灯。待到紫穗微扬、药香隐隐的时节,两人对望一笑,乐得合不拢嘴。她更带着乡亲们挖沟起垄,传授种丹参的门道,几番辛苦过后,乡里人总算尝到甜头,窘迫的日子里也有了盼头和方向。

  光阴无声,转眼五年,公元一九三二的风雪已扑面而至。日本人铁蹄踏碎东北,山河同悲,民心动荡。天道亦似背人:涝灾未尽,蝗灾又起,紧接着是一场焦灼的大旱。宁绣绣把卖丹参挣下的银钱一把把攥紧,总算在荒年里捱过一口气。然而比灾情更沉重的,是从四野涌来的灾民潮,像漫天风尘没头没脑卷进天牛庙村,饿骨伶仃,眼神发直,一张张脸像被风刻过的皱树皮。

  费左氏隔着报纸看见城里传出的骇人消息:流民打砸抢、易子相食,字字如针,扎得她夜不能寐,惦记着费文典在外的吃穿冷暖。宁苏苏却并不慌乱,只说听闻费文典已赴省教育厅高就,只是足足半载杳无音信,连一行字都没寄回家。费左氏嘴里念叨着要带宁苏苏去地头看看浇地,她却摇头,说手头账目没理完,不敢擅离。

  庄里人情如细丝,却常被饥饿一刀刀割断。封母体恤封四媳妇,常托宁学祥给那娘仨送口粮。谁料饥荒当头,村口忽有急报传入封二耳中:封四媳妇断了炊,硬生生饿死。封二与封大脚急忙奔去收拾后事,宁绣绣把小儿子封家明交给婆婆,也赶去帮忙。哭声撕心,才知封四媳妇把仅存的口粮全塞给了儿子没味,自己却硬挺着饿意到油尽灯枯。宁绣绣红着眼圈说愿收养没味,封二也操办了后事,将这位苦命的媳妇好生安葬。

  没味搬到封二家,心口的刺却不肯拔,几句话便是冷嘲热讽,把封二扎得生疼。宁绣绣劝封大脚好生管教,说娃娃只有学会一锄一镢,长大了才有养家本事。封大脚便放下脾气,手把手教他翻地、打垄、耙土,耐心像春雨细细落。可没味心思不在田里,他道自己要学哥哥腻味,去外头打打杀杀,田间的秧苗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地烦恼。

  此时,费文典奉教育局之命去下庄兴学,还带来小贾与新明两个年轻先生。封大脚、铁头都盘算着把孩子送去识字开眼。宁绣绣让他先回家看望费左氏与宁苏苏。等到堂屋门扇一响,费左氏从地里急急赶回,一见费文典晒成古铜、腰背愈发硬朗,忙不迭张罗热饭热汤。饭罢,他又与小贾、新明连夜赶往下庄筹办学务。临行前,费左氏叮嘱宁苏苏带上铺盖卷去照应,宁苏苏却说先去下庄看个实在,再回来收拾不迟。

  行将入冬,冷风卷着饥馑的气息直往人心里钻。一个女人牵着两个孩子在宁绣绣门外讨口吃的,封母不敢开门,那女人却伏在门槛苦苦哀求,终是求得三碗热粥。热气未散,门口就围上更多灾民,手伸得像一片枯林,唏嘘与埋怨一齐压向这小小院落。封二只得硬起心肠驱散人群。那女人抱着小儿子不肯走,非要把大儿子锁柱卖与宁家好换一口命。封二沉吟良久,掏出仅剩的一块干粮相送,劝她带着孩子去别处再求个活路。宁苏苏这边想着往宁绣绣家去说说心事,一出门便被灾民团团围住,她吓得拔脚飞奔,在路口碰见郭龟腰拖着媳妇的棺材去地里掩埋,心里涌起说不尽的酸楚。

  傍晚,封大脚归来,宁绣绣把有人当街卖子的情形一五一十说与他听,他只觉得胸口发堵,叹气也叹不尽。夜里,宁苏苏到宁绣绣家商量去下庄照料费文典的事。宁绣绣曾对与费文典的旧事心生芥蒂,但见他此次归来眼神清亮、脚步坚定,像换了个人,便劝宁苏苏不妨试着与他重新相处,且看后文如何。

  不多时,铁头捎信到各家:费文典请乡里父老到祠堂议事。席间他开诚布公,自述如今乃红军中人,且已加入共产党,此番以完小教师的身份做掩护,真正肩头担着鲁南革命委员会交付的差使——劝诸财主自愿开仓放粮,救民于饥。村中护财的宁可金或将从中阻拦,他要铁头赶紧召集农会兄弟,拧成一股绳。费文典把目光落在封大脚与宁绣绣身上,请他们出面去做宁学祥的工作,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莫要逼出兵戈相见。宁苏苏更是当场表态,愿为此事奔走齿冷。

  然而山头另一侧,宁学祥已召集村里富户,合钱买下一批枪支弹药,全权交由宁可金指挥,好让他护住各家粮仓与财产。会后,费文典送宁苏苏回家,路上想把两人的情分捋一捋,话才开了个头,宁苏苏却赌气让他与费左氏先说清楚。费文典只得苦笑,说眼下大事当先,她若愿意,待事毕再坐下慢慢谈。宁苏苏心软,点头答应。

  回到家中,宁苏苏便劝费左氏应势而为,支持费文典开仓放粮。费左氏却皱着眉头,说家里并无余粮可开,言语间多有不快,索性把铺盖卷塞到她怀里,叫她去下庄照看费文典。待宁苏苏前脚刚走,费左氏便吩咐小青、刘胡子把粮食分批往外转运,车辙一道一道地拉向暗处,并叮嘱他们万万不可走漏风声,更不能落入费文典耳中。

  另一头,银子被亲戚盘桓家中,银子二舅一家像扎了根,蹭吃蹭喝;肚里揣着孩子的费大肚子又来讨粮,她进退维谷。宁学祥把粮仓钥匙拴得死紧,连夜里也不离身。费大肚子见势不妙,便出馊主意,怂恿银子以肚中骨肉作要挟,好向宁学祥逼要口粮。谁知屋外风过无声,屋内壁薄如纸,宁学祥把他们的盘算听了个清清楚楚,心里那股凉意比夜露更快更深。

  天牛庙村在风口浪尖上摇晃:一边是仓门铁锁森冷,一边是饿得发昏的眼睛;一边是自保的算盘噼啪响,一边是求生的心跳咚咚急。封大脚继续在地里翻土,想用泥土的温度捂热没味的心;宁绣绣在院里煮粥,惦着来求食的每一张面孔;费文典披着夜色奔走,去敲每一扇可能打开的仓门——众人所盼的,不只是几斗粮,而是能把命从水火中拽出来的一线生机。

  当人心与饥馑交锋,当善意与利器对峙,村庄的每一次抉择都像把石子丢进深潭,漾起的涟漪要很久很久才会停下。可只要还有一个人握紧另一个人的手,只要还有一盏灯在夜里亮着,星火就不至于熄灭。丹参地里留下的汗水,会在更久远的岁月里开花;那些在荒年里彼此搀扶的人,也终会在风雨之上,看见更明亮的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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