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风如蛇般游走在潮湿幽暗的地牢深处,石壁渗出的水珠顺着青苔缓缓滑落,击打在生锈铁链上,发出低沉而冰冷的回响。狗牙被粗重的锁链牢牢拴在墙边,手腕脚踝早已被磨得血肉模糊,他却仍咬紧牙关,不发一声。就在这死寂压抑到几乎令人窒息的时刻,一缕杀气骤然划破黑暗,黑影如鬼魅般窜出,寒光闪动,刺客骤然朝他袭来,刀锋直逼咽喉。几乎与此同时,远处冰窖中同样冷得刺骨,炎拓被困于其中,呼出的热气一瞬间化作白雾。他将冻得发僵的身子努力蜷缩,却隐隐听见熟悉的声音——那是熊黑含糊不清的呓语,他心中一紧,拼尽全力嘶声呼救。南山猎人循声而至,如猎鹰般迅疾,及时将想要靠近熊黑的黑影拦下,空气里交织着刀光与寒气,危机一触即发。
另一边,阴影里也有人悄然逼近。林喜柔早已踩准时机,带着一伙人借刺客突袭之乱,摸进了关押狗牙的地牢。火把摇曳,她一身利落行装,眸光清冷而锐利,几乎不带多余表情,指挥手下迅速破锁救人。锁链崩断的那一刻,狗牙重获自由,尚未来得及喘息,便被人架起往外撤离。与此同时,炎拓那边局势同样翻涌,他趁双方在冰窖外厮杀正酣,拼命挣脱束缚双手的绳索,粗糙的麻绳在手腕上拉出一道道血痕,他却像浑然不觉,只一心想着逃离这片冰冷牢笼。就在他好不容易挣脱、踉跄着摸索出口之际,刚刚赶走黑影的南山猎人却折返而来,敏锐地捕捉到他试图逃走的身影。刀光重又亮起,二人迅速纠缠在一处。拳脚相交,劲风呼啸,炎拓在性命攸关的缝隙中硬生生找出一线生机,抓住破绽,连出几招,将两人同时打晕。冰窖的门在他身后重重合上,只剩他粗重而急促的呼吸声,在黑暗中渐渐平稳下来。
远在城中一隅,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打破夜色的寂静。聂九罗接起电话,耳畔传来蒋百川沉稳而略带压抑的嗓音。电话那头,他罕见地收起平日漫不经心的语气,语调中多了几分凝重与审慎。他郑重告知她:她送来的那只“枭”绝非寻常之辈,不仅来历复杂,体质更是诡异非常。尤其是华子的皮鞭一甩,竟能激起那人形枭体内某种难以名状的反应,仿佛触及了深埋骨血的秘密。蒋百川低声道出更令人不安的消息——这只人形枭已经被地枭救走,从此潜入更深的黑暗之中,行踪难以捕捉。电话那端短暂沉默一瞬,他随即给出一个足以动摇聂九罗心弦的承诺:只要她能再次将那人形枭捉回,便提前兑现当初的诺言,让她彻底脱离组织的桎梏,远离血腥与刀光,去过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平凡生活。他的语气坚定而笃定,话底却似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期待与试探,这份承诺如同一枚石子,投进了聂九罗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这边,逃出生天的炎拓被送回据点,早已守在那里的吕现医生忙不迭地将他扶上床榻。吕现动作熟练却不失温度,为他清洗血迹、消毒包扎,每一道缠绕在伤口上的绷带,都带着沉默的关切。血腥味被药水淡淡的气味盖过,炎拓悬着的一口气这才缓缓落下。没过多久,林伶匆匆赶来,她脸上写满焦急,一推门便追问他的伤势如何,目光在他身上反复打量,生怕漏掉任何一处伤痕。待惊魂稍定,炎拓将这几日遭遇一一道来,从被捕、受困,到侥幸脱身,但在提及地枭之时,他有意略过了最关键的部分,只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起,自己在被关押期间,隐约听见对方屡屡提到“狗牙哥”,似乎对狗牙的去向极感兴趣。他顺势追问林喜柔,为何要冒如此大的风险去抓狗牙。林喜柔目光微转,心思电转之间,已编好托词——她笑意不达眼底,随意地将一切归结为“研制特殊药物”,而狗牙不过是与她争夺成果的竞争对手。话说得轻巧,似乎毫无杀机,然而两人心底都清楚,彼此藏着比话语更深的秘密。空气在笑意之下暗流涌动,他们在字里行间小心试探,也在沉默里彼此提防。
次日薄暮,风从南山方向吹来,带着冷峭的草木气息。林喜柔原以为,南山猎人不过是一群各自为战的散兵游勇,像一盘散沙,既无章法,又无组织,顶多只能在山间打打零工,翻不起什么大浪。可很快,她便意识到自己严重低估了他们的本事。那些看似散漫的人马,在短短时间里便梳理出线索,精准摸到了狗牙的潜藏位置。这种几乎直指真相的追踪能力,让人不由心生警惕——他们不再是不成气候的外人,而是随时可能杀出战局的变数。夜深灯静之时,另一处屋内,聂九罗沉沉睡去,窗外突起一阵莫名的风,将半掩的窗帘吹得猎猎作响。她被惊醒,条件反射般从床头摸过雕刻刀,轻声下床,步伐如猫般无声移向窗边。就在那一瞬,她透过镜面般的黑夜,看到院中有一个熟悉而突兀的身影——炎拓站在那里,仿佛从夜色中凝出。直觉令她浑身一紧,下意识握紧刀柄。炎拓一见她现身,急忙抬手示意自己并无恶意,言语里带着几分焦急,表露出此行只为弄清自己被绑架的前因后果。然而话音尚未落地,聂九罗眼中杀意一闪,刀锋已先一步划破空气,两人的身影在窄小的空间里骤然纠缠,桌椅倾倒,雕像重重摔落在地,碎成几瓣。那一声巨响刺破夜沉,也惊醒了屋内的卢姐。短暂的交锋之间,炎拓敏锐捕捉到一丝空隙,转身夺门而出,借着杂乱的动静成功脱身,只留下满室狼藉与聂九罗急促的呼吸。
曙光透过窗帘缝隙悄悄溜进屋内时,聂九罗才悠悠转醒。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倒灌回来,在她脑海中纠缠成难以言说的迷局。好友推门而入,脸上挂着一贯爽朗的笑意,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她手中晃着两张演出票,递到聂九罗面前——那是李圣儿的演出门票。好友半真半假地打趣,说她成日关在屋里与石头雕像为伴,再这么下去,人都要长苔藓了,不如去剧场里看看别人如何诠释情感、演绎人生,就算不喜欢,也可以用“批判的眼光”欣赏一番。聂九罗被逗笑,答应下来,简单收拾后便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车门被拉开的瞬间,她愣住了——坐在驾驶位上的,赫然就是昨夜的闯入者炎拓。两人视线在狭小车厢内短暂交锋,尴尬与火花一齐升腾而起。炎拓满脸委屈,嘴上却仍不肯服软,抱怨昨晚自己诚心上门求问真相,结果不仅被她一顿狠打,还被她反将一军,硬生生把车开到海边,逼问他地枭究竟是何方神圣。那场你来我往的逼问,看似不分胜负,实则各有收获,而真正的危险却在意想不到的时刻降临。
海风裹挟着湿冷的盐气,掠过车窗,浪花一重重拍打着堤岸,发出仿佛低吼的巨响。车轮在湿滑的路面上略微打滑,却在情绪与言辞的惊涛骇浪中无人察觉。争执之中,方向盘一瞬失控,车身偏离了原本的轨道,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跌入深渊,直直冲向海面。冰冷的海水吞噬了车身,涌入封闭狭窄的空间,窗外模糊成一片翻滚的暗蓝。聂九罗对狭小、密闭的环境有着深入骨髓的恐惧,此刻恐惧与窒息感叠加,几乎要将她完全击溃。海水一寸寸漫上来,透过衣物攀上肌肤,冰冷中带着死亡的气息,她呼吸紊乱,心跳失序。炎拓一边寻找脱身之法,一边压低声音,耐心教她深呼吸,让她跟着自己的节奏吸气、吐气,努力从恐惧边缘拉回理智。就在她濒临崩溃的临界点,意识终于还是被黑暗吞没,整个人软软陷入昏迷。等她再度睁开眼睛时,身下已不再是摇晃的车座,而是熟悉的床铺与天花板,四周安静而安全。卢姐守在床边,见她醒来,松了口气,又忍不住埋怨般从她外套里抽出一张纸条,上面字迹潦草,显然出自炎拓之手,字里行间尽是打趣——说她如此惧水,是不是连洗澡都要鼓起莫大勇气。聂九罗看完忍不住失笑,那笑中有几分后知后觉的心悸,也有对这份恶作剧式关心的复杂情绪。
夜幕再度降临时,屋内灯光变得柔和而静谧。聂九罗轻轻推开一扇隐蔽的暗门,那是她极少让外人踏足的角落。暗室中陈列着一尊抱琵琶的精美雕像,石质温润,线条流畅,雕工细腻到连衣袂翻飞的纹理都清晰可见。她走上前去,神色在灯光下渐渐柔和下来,仿佛卸下了白日所有的防备。指尖轻轻拨动雕像怀中琵琶的琴弦,一串清越的音色便在狭小的空间里回响,带着古老而神秘的韵味。琴声微颤间,琵琶内部微微开启,一把藏于其中的长剑缓缓露出剑锋,寒光一闪,仿佛从古老传说中走出,隐隐散发出令人不敢直视的气息。这把剑既是她的秘密,也是她与过往种种牵扯难断的纽带。与此同时,在另一处不为人知的后院深处,炎拓悄然潜入,借着夜色遮掩身形。他蹲下身,小心翼翼拨开铺在地上的碎石,露出一个早已埋藏的保险柜。密码被他熟练地输入,保险柜在轻微的机械声中缓缓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本陈旧的笔记本。炎拓翻开封面,映入眼帘的是一行行熟悉的字迹——那是林喜柔的笔锋,清隽却锋利,宛如她本人。纸页间的每一个字,似乎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随时可能撕开一道新的裂缝,将众人推入更深的迷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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