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内律师行业金字塔尖屹立多年的君安律师事务所,为遴选新一代法律精英,首次推出备受瞩目的'识君计划'。这一计划面向全国乃至海外名校法学院招募实习生,经过层层筛选,最终只有七位佼佼者脱颖而出:来自哈耶高级法学院、气质沉稳却锋芒毕露的法硕江晨;出身京北法学院、学习成绩与实务能力俱佳的任家童;从爱伦堡归来的黄月,逻辑严密、擅长理论推演;主修民商法的京民法硕李珂,细致谨慎、思路周密;伦敦政治经济学院法硕颜菲,具备国际视野与敏锐嗅觉;来自浙大的郭小雨,聪慧灵动却略显稚嫩;以及身世背景成谜、行事低调的王路。七人即将踏入君安的大门,在为期三个月的时间里于激烈竞争中一较高下。
临近入职之际,一场突如其来的租房风波打乱了郭小雨的节奏。她所租住的暖巢公寓爆出'中介跑路'丑闻,大批租客聚集在公寓物业大厅愤然维权,情绪与秩序几近失控。面对汹涌而来的质疑,公寓法务刘平出面'灭火',声称公司已采取一切合法措施处理后续问题,并当众亮出一纸律师声明,企图以法律威严震慑维权人群。字里行间措辞严厉,看似滴水不漏,使不少租客在惶惑中退却,连一向自认有些法律基础的郭小雨,也在那一刻摇摆不定,不知究竟该相信谁的判断。
正在局面逐渐被压制之时,一封字迹工整却语气坚决的手写函件在人群中亮出。任家童以承租人的身份,逐条列明暖巢公寓在履行租赁协议中的失信与违约行为,认定其已构成根本违约,并明确要求对方限期纠正,若仍拒不改正,将追究其全部法律责任。简短的一页纸逻辑紧密、条理清晰,瞬间扭转了现场气场,让原本沉默的租客重新找回话语权。郭小雨在旁目睹全过程,不禁心生钦佩;而江晨则敏锐察觉到任家童的专业素养,悄然将她视作竞争中最值得留意的对手。
然而,法律从不偏袒情绪,而是回归冷冰冰的权利边界。由于租客签署的合同对象仅限于暖巢公寓,而非房屋的实际所有权人,租客与房东之间并不存在直接的合同链接。在暖巢资金链断裂、经营崩盘后,作为产权人的房东从形式上仍有权要求承租人搬离。江晨受房东小姨所托,从房东一方出发,与任家童展开一场针锋相对却又克制理性的法律交锋。双方在合同关系、风险承担与现实可行性之间反复斟酌,最终达成折中方案——任家童重新支付部分租金,以获得继续居住的机会。当夜回到狭小出租屋,她面对母亲一次次催款的信息和银行卡中仅剩的三千元余额,曾一度点开网贷页面,指尖悬停在'确认'键上,终究还是咬牙按下退出,努力让自己在困境中保持最后一丝清醒。
黎明将近,实习首日悄然到来。七名年轻人各自整肃衣冠,踏上前往君安的路。任家童最早抵达律所,推门而入时,却发现办公室早已是一片忙碌景象:打印机不停运转,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律师们埋首案卷,仿佛她只是闯入一条早已奔腾不息的河流。与此同时,颜菲的另一重身份也在无形中为她笼上光环——她不仅是伦敦政经名校高材生,更是兴科集团的掌上明珠。哥哥颜达早早为妹妹打点好关系,只要她愿意,便可少走许多弯路。然而颜菲却拒绝一切'特殊照顾',坚持要凭实力站稳脚跟。就在赶往律所的途中,她遭遇交通堵塞,一位临产孕妇在车流中痛苦求援。随行的王路从风险角度冷静评估,拒绝直接出手相助,这让颜菲对他的印象瞬间跌至谷底,只得独自承担责任,将孕妇送往医院,匆忙赶赴实习报到。
其余几人陆续进入君安,由带教律师周年引导,穿过庄重肃穆的前台与长廊,进入核心办公区。周年向他们详细介绍'识君计划'的规则:整个实习周期为三个月,将依次展开七轮任务考核,每一轮都会发布一项或多项实务任务,实习生需在限定时间内完成。积分按照任务质量和表现高低累积,并实行残酷的末位淘汰制,直至所有考核结束,最终仅有一至两名优胜者能够获得君安正式实习的珍贵名额,同时还将得到丰厚奖金、极具吸引力的起薪以及直面顶级合伙人指导的机会。为进一步激发竞争潜能,君安创新推出'团队制+律师池'双轨模式:表现出众者将被执业律师选入团队,参与真实案件的办理;而暂未入选者则进入'律师池',成为全所律师可随时调遣的公共资源。这也意味着,除了每轮考核之外,他们还必须主动争取案源和锻炼机会,稍有懈怠,便可能被时代的车轮无情碾过。
君安创始人兼主任庄辛现身会议室时,年轻人们不由收敛笑意,气氛一下子紧绷起来。在周年安排下,七位实习生依次进行自我介绍。郭小雨率先开口,她语速轻快、态度真诚,用略带幽默的自嘲缓和了紧张气氛;王路、李珂等人各自展示专长与经历,而在所有简历中,以任家童和江晨的履历最为亮眼,引来众人暗暗侧目。就在此时,助理轻声向庄辛汇报:任家童曾冒用'君安律师'的名义处理租房纠纷,引发地产商不满并上门质询,虽被庄辛暂时压下,却已埋下隐患。自我介绍告一段落后,郭小雨悄悄向周年打听面试排名,得知自己位列末位,心中难免失落。她抬眼却看见江晨大方邀请庄辛共进午餐,那份沉稳与胆识,令她既惊讶又自惭。另一方面,任家童回想起江晨小姨无意间提到的'若诚律所',顺藤摸瓜检索,赫然发现若诚创始人江若诚竟是江晨的父亲。她随即以此为筹码,请求江晨对前一晚暖巢事件守口如瓶,江晨淡然一笑,欣然答应。
正式入职后,众人各自找到工位,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颜菲亲手为每位同伴送上精心准备的小礼物,算是初次见面的礼数,也悄然拉近彼此距离。王路则主动解释自己先前在孕妇事件中的'冷漠'——事实上他已悄悄记录下车牌和联系方式,在规避个人风险的同时,也为后续可能发生的纠纷保留证据。得知这一层用心,颜菲对他略微改观。午饭时间,大部队一哄而散,任家童却依旧伏在工位,逐一向所内律师投递自荐邮件,语气诚恳,态度谦逊,其中最渴望回应的,正是名气与能力在业内广受认可的合伙人白晓。与此同时,江晨则直接来到律师宋一帆的办公室,自荐成为其助理,却被随手吩咐去打印文件。原本以为是小事一桩,他却因不熟悉打印机设置而折腾许久,反复在网上搜索解决方法,迟迟无法成功。困局之间,任家童路过,只是淡淡一句'你没放纸',便点破问题所在,也让江晨在窘迫之余暗自感叹她的细心与冷静。
不久之后,周年正式发布第一轮考核任务:一宗看似常规却暗藏多重争议的交通事故案件。物流公司配送员李某驾驶车辆与王某所驾车辆发生碰撞,事故造成李某颅脑损伤并伴随左腿骨折,伤情严重。交警在事故认定书中将王某划为主要责任人,李某承担次要责任。保险公司据此主张李某对事故负有责任,拒绝理赔,案件双方因此陷入僵局。周年要求七位实习生在四小时内任选一方当事人立场,出具一份结构完整、论证清晰的法律意见书,作为本轮考核的评判依据。时间开始计时后,江晨与任家童凭借扎实功底迅速进入状态,几乎同时落笔,梳理事实、检索案例、搭建论证框架;其余几人则各自翻阅资料、查找法条、整理笔记,争分夺秒。唯独郭小雨,面对空白屏幕迟迟下不了笔,光标在文档页面闪动不止,仿佛在提醒她:真正的考验,才刚刚拉开帷幕。
灯光映在成排工位上,白纸与屏幕交错成一片冷色的海。周年站在不远处,静静打量伏案疾书的实习生们,手中没有一言责备,却在心底掀起回忆的波澜。那些年,自己曾被前辈用同样冷峻而苛刻的方式打磨,错误被反复放大,推翻重来几乎是每日功课,慌乱无措的身影仿佛仍在眼前晃动,甚至会在深夜梦回。眼前的年轻面孔,与记忆深处的自己隐隐重叠,他清楚,真正的成长,总是在压力与失误之间被一点点迫出来的。
宋一帆在巡视中,目光落在任家童的身影上,随手翻阅她的法律意见书,便想起她与暖巢法务那场短兵相接的交锋。那次,她在公众场合言辞锐利、逻辑分明,与外表温婉安静的气质截然不同,让人记忆犹新。宋一帆低声与周年提及此事,评价她'表面恬淡,内里锋利',处事果决而不失分寸,是个不容小觑的苗子。相比之下,同批实习生各显形态:构思最晚的郭小雨,却第一个交卷,仿佛灵感在最后一刻被点燃;李珂紧随其后,却因一时疏忽将文书错发律师邮箱,只得重新补发,懊恼之情溢于言表。黄月则被手机里'大叔'频繁而急促的短信、电话打乱节奏,心绪被牵扯得七零八落,终稿出现明显疏漏,只能仓促改动,在截止前一刻匆忙提交。其余人按部就班,在自己的节奏里挣扎向前。
夜色逐渐压在高楼玻璃上,办公室里只剩键盘的敲击声与打印机偶尔低沉的运转声。所有人都守在工位,等待命运般的一封邮件,却被告知结果次日公布。明知一夜难以改变分数,心情却难以安放。有人翻来覆去推敲自己的论证,有人暗自揣测导师偏好,还有人对着未读消息发呆,直到凌晨街道安静得只剩风声。翌日清晨,考核结果如期抵达:任家童与江晨以三十分并列第一,郭小雨意外拿到二十分,王路稳稳十分快速过线,李珂、黄月与颜菲则是残酷的零分。冰冷的数字背后,是各自难以启齿的懊悔与不甘。
然而,即便同为第一,也难免引发争议。宋一帆与白晓在榜首归属上意见相左,任家童与江晨亦各自坚持己见。两人围绕代理立场展开激烈辩论,像真正站在法庭对峙的律师,而非仍在摸索中的实习生。他们引经据典,援引相关法条与判例,从利益衡量、风险预判到操作路径,一一拆解对方观点的薄弱之处,言辞虽锋利,却始终立足于专业。宋一帆看在眼里,心中颇为欣慰,他直言二人已经初步具备合格律师的思维,而其他实习生仍停留在'考试型思路'的安全地带,习惯从法条出发,而不是从客户真正的难题出发。任家童听到白晓对自己'思路完整、视角全面'的高度评价,心中难掩喜悦,而宋一帆却不忘指出:若她能将补充论证部分并入主文,将疑虑提前化解,第一名将毫无悬念。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成绩起伏的情绪中时,新的波澜悄然浮现。王路对郭小雨高于自己的分数心有不服,当场提出质疑。宋一帆并未直接回应,而是转而请颜菲从旁观者视角发表看法。颜菲坦言,郭小雨的法律意见书虽然在专业深度上略显保守,却极为注重客户体验,语言简洁明了,逻辑清晰,足以让不具备法律背景的当事人读懂并安心。郭小雨随即补充,自己代理的客户李某对法律一窍不通,冗长复杂的论述只会让对方更迷茫,她选择用最直白的表达,让客户掌握关键风险与可能路径。宋一帆听后,特意提起自己曾关注过她的网络法律科普视频,其中一处法律关系表述存在错误,这一记点破,让郭小雨猛然意识到:通俗易懂固然重要,但若少了严谨的专业根基,再动听的科普也可能误导他人。
临近下班,宋一帆通过邮件向全体实习生发出详尽的评语。他肯定任家童已经初步形成'以解决问题为导向'的律师思维,意见书足以作为范本参考;称赞江晨案例检索扎实,法学功底稳健深厚;表扬郭小雨'内容重于形式',能从客户视角出发,但提醒她必须在此基础上不断夯实专业深度。至于王路,他认为对方材料详尽,却在细节把控与逻辑收束上仍有欠缺;李珂的文书中笔误频出,暴露出对细节的轻视;颜菲的论证缺乏说服力,未能真正触及问题核心;黄月则被点名'问题最为明显',不但分数为零,更在整体思路上显得散乱无章。每封评语如一面镜子,让人或羞愧、或振奋、或陷入长久的沉默。也就在这时,实习生群里突然弹出一条署名'Sherry'的消息,对方发来了新任务:需要协助一宗医疗纠纷案,进行法条与类案的检索准备。任家童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主动接下任务,并以惊人的效率完成整理,立刻赢得'Sherry'的肯定。直到这时,众人才恍然知晓,这位在群中并不多言的'Sherry',正是行事干练、眼光犀利的白晓律师。
与此同时,一场悄无声息的暗流正在网络世界酝酿。大叔为了替黄月'扫清前路',从郭小雨的账号中获取任家童与暖巢法务交锋的视频片段,经过刻意剪辑与诱导性包装,发布在微博上。镜头被剪得支离破碎,原本严谨的辩论场景被扭曲成情绪化的冲突,网络舆论迅速发酵,键盘与言辞交织成看不见的风暴。不久,任家童的亲友纷纷来信、发消息,或是询问、或是担忧,她在迷茫和不安中被推向舆论中心。她鼓起勇气去问周年,自己是否会因此被律所开除。周年却无法给出立即肯定的答案,只能坦诚表示要等庄辛等合伙人商议决定,同时劝她暂时放下焦虑,把手头工作做到极致,以专业态度为自己正名。另一边,黄月见事态愈演愈烈,心中愧疚难安,几度想出面澄清,却被大叔在微信中冷冷制止——在他眼里,维持现状、任由误解蔓延,才是'成年人'的理性选择,而所谓'妇人之仁'只会坏了布局。
时间并不会停下来等待任何一场风波平息。很快,周年当众宣布第二轮考核任务:全员需合作翻译一份跨国投资收购案的法律文本。客户是一家中国企业,计划收购在半导体设计领域拥有多项专利的境外独角兽公司'课恩',双方将在半导体研发层面进行深度整合。美国顶级律所'詹姆斯'代表课恩参与谈判,他们需在境内外法律体系之间搭建流畅桥梁。翻译时间只有一天,文件篇幅庞大、条款复杂,稍有差池便可能埋下隐患。周年明确分工:江晨与李珂负责第一部分,王路与颜菲负责第二部分,任家童、郭小雨与黄月负责篇幅最长、结构最繁复的第三部分。全部译稿完成后,将由任家童与江晨进行终审与统稿。时间紧迫,空气中仿佛都飘着紧绷的焦虑气息。
任务推进到夜深时分,任家童在审阅补充协议时,意外发现一处足以动摇交易根基的关键问题。客户此次收购课恩的核心诉求,是取得其一项半导体芯片的核心专利,然而协议附件却明确载明:该专利已经以'独占性授权'的方式授予第三方肯丝特公司。换言之,即便收购完成,客户也无法直接使用这项专利,整笔交易将沦为失去灵魂的空壳。黄月与郭小雨看出问题之严重,却担忧一旦停下翻译进度,恐怕无法在期限内完成任务,只能主张先翻完再说。与此同时,李珂心绪不宁,特意找周年打探考核标准,得知每一组都会评出一个高分和一个低分,立刻为自己与江晨同组而懊恼,觉得在高手身边,自己几乎看不到冲顶的希望。郭小雨见黄月因私接工作分身乏术,自愿分担部分翻译任务,却又从颜菲口中得知,翻译速度同样是评分标准之一,这让她在取舍之间更加进退两难。
另一边,江晨也在案卷中察觉到专利授权的巨大漏洞,与任家童的判断不谋而合。他们隐约意识到,这极可能是詹姆斯律所在条款中精心布设的'陷阱',若无人指出,客户将遭受难以挽回的损失。站在职业伦理与现实压力的分岔路口,二人做出了同样的选择——将客户利益置于一切考核之上。他们主动召集团队成员说明情况,建议暂时放缓翻译节奏,先就协议条款进行梳理与文字调整。但是,多数人担心因此耽误进度,影响自己的评分与前途,迟疑不决。任家童却态度坚决,表示即便因此失分,自己也愿意独自承担后果。江晨随即表明,会与她共同承担责任。诚意与担当在此刻生出一种不容忽视的力量,团队成员最终被说服,依照新的分工熬夜工作,将条款隐患一一标注,尽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翻译与修改。
深夜的律所,只剩灯光与文件静静相对。楼层的喧嚣早已散尽,复印机停止转动,电子屏幕的亮度也略显疲惫。实习生们陆续完成任务离开,只余任家童、江晨与郭小雨仍守在工位之间,对着密密麻麻的条款做最后的核对和润色。窗外城市的霓虹在玻璃上映出淡淡倒影,他们的身影被拉长,又被夜色一点点吞没。有人因为一次失误跌入舆论风口,有人为了一纸条款与时间赛跑,有人仍在分数与前途的权衡中患得患失。而此刻,真正支撑他们继续坐在这里的,不再只是考核的结果,而是一种渐渐成形的信念——在法律的世界里,文字之下承载的是一个个鲜活的命运,律师的每一次选择,终究要对现实中的人和事负责。
拍摄视频的风波平息之后,郭小雨心中却始终笼着一层阴影。看着办公室里仍亮着的灯,她没有像其他同事那样匆匆离去,而是主动留下来陪同加班。她明白,自己的失误虽然已无法挽回,却至少还能用行动弥补一二。任家童敏锐地察觉到她眼底的愧疚,语气平和而坚定,告诉她自己从未因此怪罪过她,让她不要再将全部责任揽在身上。这份体谅让郭小雨既感动又不安,她离开律所后在街角徘徊良久,最终还是折返,悄悄为任家童和江晨买来零食与咖啡,放在桌边,轻声叮嘱他们熬夜工作之余也要记得好好休息,然后才转身离开。
深夜的办公室只剩键盘敲击声与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任家童和江晨强打精神,通宵协作,一字一句地核对协议条款。困意一波波袭来,他们却不敢有丝毫松懈。终于,在黎明前的寂静中,两人确认了协议中隐藏极深的核心问题,随即整理出书面意见,第一时间提交给宋一帆,并清晰标注出关键信息与可能引发风险的错误之处。短暂休息间隙,两人围绕这次事件展开了关于律师职业素养的讨论:案件质量、职业操守、与客户边界感……话题渐渐深入。江晨察觉任家童情绪低落,便试探着提起'暖巢视频'的处理结果,她眼神闪躲,显然仍被未明朗的决定压得喘不过气来。她担忧上午即将公布的处理意见会改变自己的人生命运,而江晨却笃定地表示,她在事件中并无过错,更不该为不公的指责低头;在他看来,任家童的世界不应只围绕法律条文和客户需求打转,她同样有资格捍卫自身的尊严与权益,在这个行业中占据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
江晨的话像一记温柔却有力的提醒,深深撞进任家童心里。她一面整理医疗纠纷案的资料,一面下定决心要在日常工作中真正证明自己。她刻意抓住机会,在白晓面前更加积极地展现专业能力,言辞谨慎、态度认真,然而她的小心思却被白晓一眼看穿。资料刚交上去不久,白晓便以近乎冷静克制的口吻指出其中多处表述含糊、逻辑不够严谨之处,尤其点明几个最明显的问题,让任家童瞬间如坠冰窟,仿佛所有努力在那一刻都被照见了不足。正当她心中一片发凉时,律所内部会议中关于她去留的讨论也在另一间会议室里如火如荼地展开。暖巢公司作为君安律所极力争取的重要客户,提出以持续合作为筹码,强硬要求律所开除任家童,这一条件在会议室内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摆在合伙人面前的,是客户压力与年轻律师潜力之间的艰难抉择。有人认为,应当优先维护大客户关系,以免影响律所整体业绩;也有人坚持,不能因为外部施压而轻易牺牲一名在考核中表现优异、潜力突出的实习生。争论迟迟难有定论,气氛一度僵持。最终,白晓站出来力排众议,态度冷静而坚决:她主张保留任家童的实习资格,但也明确表示,需要在后续工作中持续观察她的成长与表现,用时间和成绩为她的选择负责。处理结果公布后,任家童如释重负的同时,又感到肩头更添一层无形的压力。为了表达感激,她特意打听到白晓偏爱的咖啡口味,亲手为她冲泡一杯香气四溢的咖啡,并连夜对法律方案作了更为细致的修改和完善。她不卑不亢地呈上新的文稿,神色平静却目光坚守原则,这种既保持尊重又不自轻自贱的态度,让白晓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心中添了几分欣赏。
宋一帆在一旁看着师出同门又性格迥异的两人,忍不住打趣白晓'嘴上嫌弃、行动诚实',明明对任家童有期待,偏偏说话总是刀子嘴豆腐心。闲谈间他顺势再次发出晚餐邀请,却被白晓以'家里还有孩子要陪'为由婉拒。律所另一端,实习生们对考核结果和去留风向的敏感嗅觉早已开始发挥作用。有人真心替任家童保留资格而感到高兴,有人却因为竞争压力陡增而暗自不满。王路与李珂私下里交头接耳,认为任家童之所以能'化险为夷',背后一定有关系运作,酸意溢于言表。郭小雨听不下去,忍不住站出来为任家童辩解,却被王路尖刻地回怼到偷拍视频一事,让她一时语塞。眼见郭小雨被逼得无言以对,颜菲干脆站出来,冷冷一句'想赢就靠实力',直接将王路的虚张声势戳破,现场气氛尴尬而又微妙地扭转。
散场之后,情绪尚未平复的郭小雨在茶水间遇到颜菲,两人不经意间聊起各自的来路与选择。郭小雨坦言,自己只身来北京,是想抓住成为优秀律师的机会,从基层做起,再苦再累也认。这个坦率又略带青涩的梦想,让两人之间迅速拉近了距离,笑声在狭小的空间回荡。恰在此时,李珂路过,看见两人谈得投机,心中不由多了几分猜测与防备。待颜菲离开后,她特意走到郭小雨面前,语气暧昧地揣度:是不是想'攀附'兴科集团千金,为自己的留用多铺一条后路。郭小雨被这番话吓了一跳,连忙解释自己压根不知道颜菲的家世,只是单纯把她当同伴和朋友。与此同时,所有实习生都在密切关注着下一轮考核的动向,期待通过成绩一举拉开差距。谁也没想到,这次的考题竟然是宋一帆曾亲自经手过的经典案件。
他当年凭借敏锐的专业嗅觉,在协议中发现几处隐蔽却足以酿成大祸的漏洞,又耐心与双方反复核实、修订条款,最终不仅促成客户与君安续签常年法律顾问协议,还成功拿下课恩公司在中国大陆项目的法律服务授权,为律所拓展业务版图立下汗马功劳。正因为亲身参与过案件的全流程,宋一帆才深知,律师的价值不在于机械完成翻译或简单润色,而在于是否具备真正的专业思维,可以从纷繁复杂的文字堆中捕捉风险、提出解决方案。因此,他布置这道看似'翻译'的考题,真正目的在于考察实习生能否站在律师的高度思考问题。然而,尽管任家童等人已经察觉协议中的疑点,无奈内部沟通链条出现断档,未能及时把发现反馈给带教律师,致使本轮考核在评分环节上以'全员零分'作结,所有人的积分原地踏步,这样的结果既出乎意料,又无比扎心。
考核成绩公布后,办公室内暗潮涌动,各种情绪在不同人心中翻涌。江晨没有沉浸在抱怨与失落之中,而是选择主动出击。他单独找到宋一帆,坦诚表达自己立志成为优秀律师的愿望,希望有机会加入他的团队,从实战中锤炼专业能力。宋一帆欣赏他目光里的真诚与锐气,认可这种不畏挫折反而主动寻求磨砺的态度,便建议他考虑与任家童组队,相互补位、共同成长。临近下班时,他路过工位,发现白晓仍伏案加班,便顺路提出要送她回家,既是体谅同事辛劳,也是希望她能多一些陪伴孩子的时间。另一边,任家童为争取更多学习机会,主动报名参加律所组织的社区公益法律咨询活动,期待能在实战中与白晓并肩处理问题,汲取经验。不料到了现场才发现,江晨同样报名参与,两人并肩坐在社区一隅,翻阅资料,耐心接待前来咨询的居民。
一位老先生带着疑问而来,却因为他们年轻斯文的外表,将二人误认为是编剧或写作者,在听说他们是律师后,反而有些不适应,起身就要离开。江晨并未勉强,只是微笑着递上自己的联系方式,说明无论何时,只要老先生有法律方面的困扰,都可以随时联系,他愿意义务提供帮助。这份不带功利心的真诚态度,悄然间拉近了法律人与普通市民之间的距离。与此同时,在城的另一角,颜菲在哥哥的安排下出席了一场她并不情愿的相亲局。面对对方精心准备的寒暄与自我介绍,她淡淡几句就让对方意识到彼此不合适,利落结束这场走形式的见面,将时间还给各自。夜幕渐沉,电话铃声在江晨的手机上响起,来自重庆的母亲在那端语气强硬,要求他立刻返回家乡,接手家族律所的重担。面对亲情与自我追求的拉扯,他只能苦笑着请求再给自己三个月时间,承诺在这段期限内证明自己的选择与能力,然后再谈未来的归宿与方向。
电话那头骤然归于忙音,屏幕熄灭的一瞬,江晨心底那点仅存的温度也仿佛被掐灭,沮丧沉沉压在心口。他下意识抬眼,看到不远处的任家童,正和一位满头白发的大爷坐在长椅上闲话家常。夕阳斜照,老人眉眼间既有难言的愤懑,又透着对自己作品的执着与骄傲。任家童耐心倾听,偶尔插问几句,既不打断也不过分附和,像是在一点点梳理一团被岁月和现实搅乱的心事。
送老人回家的路上,她顺势多问了几句,才意外得知对方多年来坚持创作剧本,最近却发现某部新上映的电影,无论故事结构还是关键情节,都与自己早年投稿的作品惊人相似。那种'熟悉到发毛'的感觉,让老人夜不能寐,却又不知如何维权。任家童敏锐地判断这很可能涉及著作权被侵害,便主动留下联系方式,郑重表示如果老人愿意,她可以帮助对方梳理证据、寻求法律救济。老人粗糙的手指用力攥住那张名片,眼中重新亮起不甘服输的光。
另一边,颜菲在停车场偶然瞥见周年,被女友家人团团包围,面上礼貌周全,眼底却遮掩不住疲惫和敷衍。几句寒暄之后,他像被抽空了力气般站在原地发愣。颜菲看不过去,索性上前打招呼,让他上车顺路一程,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车厢里,两人心照不宣地感叹:一个被催着尽快结婚,一个则被房东和父母轮番催促买房安家。原以为各自的烦恼孤绝无援,却在这短暂的同行里发现,成年人的窘迫与无奈,具有某种共通的底色。
社区服务点里,江晨原本准备坐下来,耐心为居民解答法律疑问,谁知咨询没等来,倒是不断被热心街坊们'点名'帮忙——找猫、遛狗、搬东西,俨然变成临时勤务员。他一边略显无奈地奔波,一边又不好意思推辞,眼看一下午就耗在这些琐碎杂务上。任家童路过,看见他手忙脚乱的模样,忍不住低声笑出声来,笑意里却也带着几分善意的调侃。这时,她收到白晓发来的邮件,寥寥数语,却语气严肃,让她意识到自己先前提交的方案恐怕问题不小。心里一紧,她当即收起玩笑,匆匆赶回律所返工修改。
夜色深沉时,江晨打来电话说,大爷已经下定决心要起诉电影出品方。然而他从专业角度出发,认为本案在'接触要件'上存在明显短板——很难证明片方的创作团队确实接触过大爷的剧本,胜诉概率并不乐观。他实话实说,却在无形中刺痛了老人的期待与尊严,引发对方强烈不满。任家童得知后,严肃指出他处理方式过于刚硬:在当事人情绪高度紧绷时,律师首先需要做的,是让对方感受到被理解与被支持,而不是立刻冷冰冰地浇下一盆现实的冷水。她补充解释,在司法实践中,'接触要件'的证明并不要求达到绝对确定,只要能证明存在'可能接触'的合理途径,便具有一定说服力。然而江晨固执己见,坚持'没有把握就不该轻言诉讼',双方观点愈发尖锐。争执之下,任家童自觉再说无益,果断结束了通话,只留下一串忙音在耳畔回荡。
不久后,出差回来的白晓踏入律所,看到任家童仍坐在工位前,眉心紧锁,埋头修改方案。她走过去,让对方先暂停键盘,认认真真聊了一番。她坦率肯定任家童在报告中对法律条文与案例的全面梳理,专业扎实、逻辑清晰,但随即指出一个致命问题:整份意见书里,缺乏一句掷地有声的调研结论,客户翻阅半天,只看到长篇累牍的分析,却看不到'究竟该怎么办'的直截了当。更要命的是,文中几处显眼的错别字和格式混乱,在她看来近乎'愚蠢'的疏忽。客户也许未必看懂高深的法律论证,却一定能一眼捕捉到低级失误,而一旦产生'这团队不够严谨'的印象,再想挽回信任,就要付出数倍努力。她语气不重,却句句戳在要害——律师行业从不缺肯熬夜苦干的人,真正稀缺的是能够在有限时间内精准抓住问题、统筹团队资源、高效交付成果的'领军者'。任家童可以习惯单兵作战,但若想走得更远、更稳,就必须学会求助、协作与带队。作为未来潜在的合伙人,她不仅要证明专业实力,更要展现带领他人、撬动资源的能力。
这番话犹如一盆清醒的冷水,又像一束聚焦的光,照亮了任家童此前从未认真审视的短板。她思索良久,最终放下惯有的锋芒,主动向江晨伸出橄榄枝,邀请他共同处理一个棘手的医疗纠纷案。第二天,两人分工明确、配合流畅,从案情梳理到证据取舍,一一推演到深夜,终于拿出一份结构完整、重点突出的方案。间隙闲聊时,江晨顺便提起大爷的著作权案件新进展——原来,大爷曾将剧本投稿给多家影视公司,却一直杳无音讯,只有涉案电影的出品方曾回复过一封邮件,署名为某位以个人名义出现的工作人员。江晨推断,如果在电影片尾字幕中能找到同名署名,就可以据此推定对方曾接触过大爷的剧本,从而补足'接触要件'的关键一环。任家童听后,对前夜自己言语过激颇觉歉疚,认真向他道歉。江晨却轻描淡写地笑了笑,说自己并未放在心上,倒像是顺势把那场争论当作彼此成长的一道注脚。
与此同时,生活层面也在悄然发生变化。郭小雨与房东续租了一个月房费,阴差阳错成了任家童的新室友。为了避免日后矛盾,她一向重视边界感,当晚便拟出'合租守则':晚上十一点以后不得在厨房大动干戈,以免扰民;公共区域物品要摆放整齐,各自用完归位;卫生间内设置两个垃圾桶,分属不同使用人管理,谁的区域谁负责。条款明晰得几乎像是一份家庭版合约。起初郭小雨有些紧张,生怕这位高冷又毒舌的女律师难以相处,过了几天却发现,只要不踩线,对方其实也会露出柔和的一面。她大大咧咧的直率,反而冲淡了屋里的拘束氛围。那天深夜,任家童收到白晓发来只有一个'GOOD'的回复,简单一个单词,却足以说明她辛苦修改的方案终于得到认可,整个人的心情瞬间明朗起来。几乎同时,江晨也传来消息,确认邮件署名者正是该片的统筹人员。任家童连夜又把那部电影从头到尾重看一遍,发现其中不但直接采用了大爷剧本里独特的方言台词,还在理解上出现偏差,使得原本饱含地方情感的语句变得生硬甚至失真。她判断这很可能成为极具说服力的佐证之一,便建议大爷考虑通过网络发声,扩大事件影响,以舆论促使对方重视。然而对于这种做法,江晨持保留态度,他担心舆论一旦走偏,反而会增加后续调解和诉讼的难度。
不久之后,周年发布了新一轮考核任务。此次案件牵涉当红女明星萧女士的肖像权纠纷:某整形医院在未取得授权的前提下,在广告海报中大肆使用一幅与萧女士形象高度相似的漫画人物,配合暧昧文案,极易让公众误以为她为该院代言,显然存在误导之嫌。萧女士已将代理权交付给君安,而庄辛破例允许实习生参与此案筹备,并下达'限期三天提交完整方案'的紧迫指令。重压之下,黄月向周年倾吐焦虑,坦言自己总抓不住案件真正的发力点,再加上律所最终留用名额极可能在任家童和江晨之间产生,让她难免自我怀疑:继续坚持是否还有意义。周年没有空洞安慰,而是用自身从业经历告诉她,律师这条路从来不是百米冲刺,而是一场漫长的持久战。天赋和机会固然重要,但真正决定谁能在这条路上走得更久的,从来都是'咬牙撑下去的那几步'。黄月听完,眼中的迷茫渐渐被一丝倔强取代。
同一时间,产假结束的田敏也干脆利落地回归律所。她和白晓一样,是这里出了名的'拼命三娘'。在她看来,家中鸡零狗碎的喧嚣,远不如在案卷与文书间沉浸数小时来得安静,而解决一个个棘手案情带来的成就感,更是补足了生活里许多难以启齿的空缺。庄辛召集大家进行首轮汇报时,任家童主张立刻启动诉讼程序,以强硬姿态正面施压;江晨则强调先行充分取证,谨慎规划步骤,以免在证据不足时贸然出手,让对方抢占舆论与程序主动权。两种思路各有道理,却难以在短时间内相互说服。为避免内部争论空转,庄辛当机立断,将团队拆分为两组,要求分别按各自思路独立备案,最终拿出两套完整方案进行评估对比。人选很快敲定:任家童带黄月、王路;江晨则和郭小雨、颜菲、李珂组队。
夜深人静时,工作暂告一段落。郭小雨和远在外地的男友朱致胜视频通话,聊起近况。她粗心地将存放着小组讨论记录和方案要点的笔记本电脑随手搁在客厅茶几上,屏幕仍停留在文档界面。通话结束后,她走出房门,恰好看见任家童在客厅倒水,杯壁轻碰桌面,发出微不可闻的声响。任家童目光平静,只是点点头打了招呼,便回房继续工作,并未表现出任何异样。第二天,小组汇报时因为郭小雨迟到,轮到任家童一组先上台陈述。谁料她们的观点框架和论证路径,竟与江晨一组准备的内容高度相似,连一些细节考虑都惊人一致。会后,郭小雨越想越不安,忍不住向朱致胜哭诉,怀疑任家童趁自己不在翻看了电脑,进而剽窃了关键思路,一气之下甚至萌生了离开北京、干脆一走了之的念头。朱致胜听后心疼不已,决定亲自来京接她。李珂得知此事,则对郭小雨未当面对质、只在背后猜测颇为愤怒;江晨却始终保持冷静,他提醒众人,目前所有怀疑都欠缺确凿证据,在事实未明之前,不应轻易给任何同事贴上'不守职业底线'的标签。他选择相信任家童的专业操守,也相信真相终会在理性与时间的作用下浮出水面。
离别的脚步悄然临近,郭小雨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明白李珂那份焦躁并非无理取闹,而是源自对未来的不安与对工作成绩的执念。于是,她在众人面前轻声宣布,自己将在下周启程离开北京,把这段紧张而充实的实习生活暂时画上逗号。消息一出,原本压抑的气氛更添一层复杂情绪。颜菲见状,索性开门见山,提议趁着分别在即,不如把关于方案抄袭的误会彻底说清,让所有心结在这一站得到终结。江晨向来行事利落,当即安排任家童与郭小雨面对面沟通。会面中,任家童态度坚定,明确否认自己抄袭任何方案。郭小雨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之前黄月曾碰过她的电脑,但转而又细细权衡:创意这种东西,未必非要分个你我,有时雷同也许只是巧合,并不必然意味恶意复制。随着两人把话摊开来讲,过往的猜疑一点点消解,酒杯在桌上轻碰,夜色渐深,郭小雨在坦诚与酒意的交织下终于醉得不省人事。她迷迷糊糊睡去,却在不经意间,为接下来关键一役埋下伏笔。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屋内,带着微微刺眼的亮度。郭小雨在宿醉后的头痛中醒来,昨夜的细碎对话逐渐回流在脑海。任家童无意间的一句话,忽然像一道闪电击中她的思绪,使她在恍惚间抓住了关键突破口。她将'重影'这一概念与手头案件相互叠加,快速在纸上勾勒出萧女士的漫画线稿,通过视觉上的重复与对照,将整形医院涉嫌侵犯肖像权的核心问题具象化呈现。随后,她带着这份匠心独运的线稿回到律所,在众人面前演示自己的推演过程,将原本抽象而模糊的证据完整串联成一条清晰而有力的证据链。庄辛看完后眼中闪过欣赏,不吝赞誉,称她这一招可谓出奇制胜。比起简单机械地翻阅法条条文,他更看重这种将兴趣与专业相融合的创造力,于是借机鼓励所有实习生:律师并非只活在书本与条款中,保有对世界的好奇和广泛兴趣,才能在纷繁的新生事物面前游刃有余,找到别人看不到的突破方向。
紧接着,周年公布了第一轮考核的结果:江晨组的每个人统一加二十分,以此肯定他们在案件中的表现。消息一出,有人欢喜有人忧。王路因为排名靠后心中难免忐忑,忧虑自己会成为最先被淘汰的人。可庄辛早已与各位律师商量妥当,首轮考核仅作为适应性训练,不会淘汰任何人,也不会把分数计入后续总成绩。然而,为体现奖惩与竞争压力,接下来一轮的淘汰分数将以本轮排名为基准进行设定:末位的王路从负十分起步,倒数第二的黄月则以负五分为起点,他们必须在之后的任务中竭力追分;而前五名则根据名次分别获得奖励——江晨凭借出色表现赢得一次'免淘汰'机会,并列第二的任家童和郭小雨额外加五分;紧随其后的颜菲与李珂则从零分重新积累。成败暂且有了着落,紧绷多日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事后,李珂提议大家一起聚餐庆祝,王路起哄要郭小雨请客,可郭小雨刚交完房租,囊中羞涩,脸上一时有些挂不住,幸好江晨不动声色地出面圆场,让尴尬悄然化解。
众人正打算结伴去火锅店大快朵颐,气氛轻松欢快之际,郭小雨突然接到男友朱致胜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朱致胜告知假期已经批下,即将从杭州赶来北京,与她共度短暂团聚。然而,当得知郭小雨已经打消了回杭州的念头,还准备在北京多待一段时间时,他心中的失落与怨气瞬间爆发,几乎不给郭小雨任何解释的机会,便气冲冲挂断了电话。突如其来的冷淡与指责让郭小雨措手不及,心口一紧,眼眶泛红。颜菲察觉到她情绪低落,默默递上一张纸巾,轻声安慰。郭小雨被这份体贴触动,情绪再也绷不住,抱住颜菲失声痛哭,把心底的委屈和压力一股脑倾泻出来。哭过之后,压在两人之间的隔阂也像随泪水一同被冲刷干净。曾经闹别扭的好朋友,在这场小小的情绪风暴中重新找回了彼此,携手赶往火锅店,准备与团队一起度过一个难得的放松之夜。
另一边,餐桌上的话题逐渐热络起来,大家八卦起白晓与宋一帆曾经那段低调而复杂的旧情。分手之后,白晓很快步入婚姻,成家生子,却又因种种原因走向离异;宋一帆则一直保持单身状态,似乎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之中。黄月好奇地追问两人为何没有再次走到一起,王路则笑着解释:律所君安并不鼓励内部恋爱,一旦感情公开,往往意味着有一方必须离开律所,代价远比外界想象中高得多。席间谈笑风生,却也隐含着职场规则的冷静现实。酒过几巡,江晨不时留意任家童的神情,察觉她脸色略显苍白、眼底带着一丝疲惫,便找借口守在洗手间外关切询问,这才知道她正值生理期,身体不适,又担心影响大家心情,只好故作镇定。恰在此时,一个跑动的小男孩一头撞来,把任家童撞进江晨怀里,两人尴尬对视,空气中一时间弥漫着有点笨拙却真切的暧昧气息,直到郭小雨的出现才打破这份微妙。随着火锅的热气升腾,大家心头的芥蒂也在酒精和笑声中逐渐消融。
闲聊间,郭小雨好奇地把话题引向王路选择'识君计划'的真正理由。王路也不遮掩,坦率地说,普通实习生的周期短暂,接触核心业务的机会少,而'识君计划'则为他提供了贴身跟随资深律师办案的难得平台,可以用更高密度的实战经验弥补时间上的不足。黄月听着大家的真心话,不再逞强,索性也坦诚相告:自己其实一直嫉妒又佩服任家童的专业能力,总是在比较中倍感压力。说罢,她举起酒杯向任家童敬酒,以这一杯化解暗自较劲的情绪。任家童低头时,余光瞥见江晨悄悄把她杯里的酒换成了冰红茶,心中既好笑又感动,便悄悄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表示感谢。夜色渐深,在酒精的催化下,大家卸下了原本紧绷的职场面具,从职业理想聊到成长焦虑,从现实压力谈到对未来的隐秘期待。曾经笼罩在他们之间的竞争阴影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并肩作战的默契与共同前行的信念。那一晚,团队的凝聚力在无形之中被重新凝固。
次日清晨,宿醉后的疲惫印在每一张脸上,实习生们仍旧准时踏入律所。周年如常集合众人,宣布第二轮考核正式开启:某知名食品公司'哈尔健'向艺人谈女士及其经纪公司发出代言邀请,实习生们需依据已提供的产品资料,为谈女士拟定一份详尽的法律备忘录,从代言可行性、合同结构到风险点防范进行全面分析。本轮将完全回归个人赛制,不再有团队加持,依旧按前三名划分分数档,末位者将毫不留情地被淘汰,提交截止时间被严肃地定在当晚十二点。压力再度席卷每个人的心头。下午,一位曾受他们帮助的大爷专程登门道谢,对任家童和江晨表达由衷感激,律所也因此给二人各加十分,以示鼓励。正当众人埋首于资料与案例之中时,任家童接到了一个陌生男子的电话,她眉头一蹙,随即急匆匆向周年请假半小时,下楼与对方会面。巧合的是,白晓回所时恰好看见她与那名男子在大厅低声交谈,心中不免生出几分误解,以为她因私事耽误工作,表情瞬间冷了几分。
自从见过那个男人之后,任家童的情绪明显受到影响,整个人有些魂不守舍。她坐在工位前,却总是走神,手头的备忘录进度一再被拖慢。江晨看在眼里,虽不知详情,但仍悄悄在她桌边放上一杯温热的牛奶,试图用这种不张扬的方式为她鼓劲。然而时间从不为任何人停留,指针稳稳指向深夜,距离截止时间越来越近。任家童在紧张与懊恼中奋力赶稿,却终究还是在最后关头慢了一步——她的提交时间比规定的零点晚了一分钟。当她意识到这个错误的严重性时,一切已经无法挽回。白晓脸色凝重,语气严厉地指出:对于律师而言,守时不是可有可无的小细节,而是关乎职业信誉与客户信任的底线,是最基本也最不能被触碰的原则。哪怕是向来赏识她的宋一帆,这一次也无法为她破例说情。冷冰冰的截止时间,将她的疏忽定格为'致命失误',也把实习生们推入更为残酷而真实的职业考验之中。
江晨敲响宋一帆办公室的门时,心中早已打好了腹稿。他并不是为了自己来争取什么,而是替任家童开口,请求宋一帆重新审阅她那份因超时提交而被判作废的报告,希望律所能够给予一次复议机会。宋一帆听完,不动声色地点着桌面,提醒江晨,任家童可是他的直接竞争对手,她一旦被淘汰,他在后续的考核中便能少一道压力。面对这番近乎直白的点破,江晨却坦然回应,任家童的业务素养与专业能力有目共睹,他宁愿在规则一视同仁的前提下,与真正优秀的对手堂堂正正地较量,而不是凭着别人一次失误轻松过关。他的话不激昂,语气却坚定有力,透出一份对职业底线的坚守。宋一帆端详着他,那一刻,眼中多了几分认同,表示会慎重考虑这份复议请求。
从办公室出来后,关于'任家童'这个名字,很快在茶水间再次被提起。李珂一如既往八卦,揶揄江晨为何对任家童格外'上心',怀疑他是不是想学着宋一帆与白晓,来一段办公室恋情。江晨被说得一愣,随即连连否认,尴尬地强调律所里并没有符合自己理想型的对象,只是单纯认可任家童的能力。恰在此时,任家童与郭小雨推门进来,无意间听见了对话的尾声。她故作云淡风轻,神色不动地走向咖啡机,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似的,可心中却难免泛起一丝被人当作笑谈的酸意与别扭。表面平静如常,内里却多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很快,阶段性考核结果陆续发到每个人的邮箱,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邮件显示,江晨、黄月、李珂、颜菲皆获得了二十分的加分,王路在本轮考核中表现尤为突出,拿下三十分的高分,其余同事也各有所得。唯独任家童,因迟交报告,被系统判定为零分。冷冰冰的数字落在屏幕上,也压在她的心口。综合当前所有积分排名,她与郭小雨、黄月一同滑落至末尾三位,成为最有可能被淘汰的对象。带教律师们对如何处理这一情况意见不一,而后经由多次讨论,大家最终达成折中方案:三名末位学员将获一次口试机会,以现场答辩弥补书面考核的遗憾与偏差。这场口试,既是补救,也是最后的试金石。
傍晚时分,气氛比白日更沉重。郭小雨跟着任家童回到住处,一路上都在寻找合适的话题,想替她分担些情绪,却发现任家童整个人像罩着一层看不透的壳,只是淡淡说了句'我想先回房间整理一下',便关上了门。夜色渐深,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是任母打来,言语间佯装关心女儿的工作与生活。任家童压抑许久的疑问终于爆发,追问她为何截留了网贷中那一万五千元本应用作手术费的资金。电话那端的沉默不过短短几秒,却像拉长成了数年。任母很快反咬一口,哭诉自己经济拮据,又将曾经逼死丈夫的'那个律师'咒骂一通,愤懑宣称若稍有选择的余地,绝不会让女儿踏入律师行业。情绪翻涌之下,她索性匆匆挂断电话,只留下任家童独自面对屏幕上暗下去的通话记录,和胸口一圈一圈泛起的钝痛。
口试当天,会议室的空气似乎比往常更凝重。轮到任家童站到评审席前,她很快收敛昨夜的情绪,以近乎冷静到冷峻的姿态展开陈述。她抓住代言项目中的核心法律风险,条理分明地指出:其一,根据广告法相关规定,广告代言人必须对所代言产品有真实体验,而目前拟邀的谈女士为未婚单身女性,难以形成对婴幼儿产品的真实消费体验,这一前提一旦被监管部门审查,极有可能被认定为虚假或不当代言;其二,该款产品并未被划分为保健食品,却在宣传话语中暗含或明示保健功能,容易构成对消费者的误导,甚至触及虚假宣传的红线。她逐条分析法律条文与实践后果,逻辑自洽、理据清晰,正当在场几位带教律师频频点头时,白晓忽然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庄辛,几位合伙人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被这一幕打断了节奏的任家童心中一紧,错愕间难免怀疑自己是否说错了话。更让她不安的是,黄月与郭小雨尚未上场,王路却意外被提前喊入评审室。
紧闭的会议室门后,气氛一度压抑。宋一帆开门见山地点出王路报告中的关键问题:他引用的案例出自一个早已停用的网站,相关资料的来源与真实性都存在巨大疑点。几番追问之下,王路终究难以再隐瞒,只得承认自己曾在实习期间听说过这个案件,为了在考核中'出彩',便直接照搬了原主办律师多年研究的成果,却未作充分核实与标注。这种严重违背职业伦理的行为,在律所看来已不是简单的疏忽,而是触碰底线的失范。因此,他在笔试环节的成绩被判定为无效。考虑到王路曾是君安的实习生,带教律师私下向庄辛求情,希望即便被本次项目淘汰,也能让他回到原团队继续工作。然而,当庄辛将这份'退路'转述给王路时,他心头的愧疚与懊悔却愈发沉重。过去,他太过追逐个人光环,忽略了规则与团队的价值,如今终于明白代价有多高。他没有选择那条可以回头的安全路,而是毅然决定承担后果,自愿离开君安律所。
不久之后,周年正式对全员公布结果:任家童、黄月、郭小雨三人均获得留用资格,唯有王路因严重违反职业操守而被淘汰。消息传出,众人心情难免低落,曾经朝夕相处的同伴竟以这种方式告别,公共工位上空出来的那一席,更像是将教训结结实实摆在众人眼前。原本大家计划为王路送行,哪知他已经悄然离开,只余下未收拾完的文件与桌上尚未喝完的咖啡杯。短暂的低气压之后,新一轮选择带教律师的环节紧接而来。有人犹豫再三,有人谨慎权衡前途和性格契合度,而江晨却意外地毫不迟疑,直接将白晓写进了选择名单,这一决定在办公室掀起不小的波澜。谁都没想到,他会选择那位一向严苛、行事凌厉的女律师作为自己的带教人。
日子在紧张与未知中继续推进。除了任家童之外,其余新人陆续确定了自己的带教律师去向。宋一帆在整体评估后,认为任家童在思维方式、案件分析路径上,与白晓有着相当高的契合度,若能进入白晓的组,或许会展现出更大的潜力。因此,他原本打算向她推荐白晓团队。可任家童总觉得,白晓对自己态度冷淡甚至隐隐带着成见,心里难免发怵。最终,她与郭小雨一同选择加入宋一帆的团队,以为这样可以暂时避开那份难以言说的压力。就在此时,一通来自任母的电话再次打破短暂的平静——任母在电话里咬定,当年与任父案件相关、将他们一家推向深渊的代理律师,正是如今在律所名声响亮的白晓。
突如其来的指认令任家童如坠冰窟,理智与情感在瞬间失衡。她不敢轻易相信,却也难以全然否认,匆忙向周年请教有关'律师署名'的问题,只当是例行学习。周年并未察觉她的异样,按照惯常经验解释了一遍署名规则和变更情形,任家童这才暂时以'母亲记忆有偏差'来安抚自己,勉强压下心头涌动的不安。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让她就此逃开,小杰打来电话催问手术费余款时,再次明确提起,当年任父案件的承办法律人,正是白晓。两次不同来源的指向,让她已无法继续自我说服。她立刻登录司法文书网,按照案号与相关信息检索,当白纸黑字的判决文书在电脑屏幕上跳出,那一行'白晓'的姓名赫然出现在代理律师一栏。周年随后补充解释,若律师在办案期间发生转所,有时文书上会有署名变更情况,这番话虽意在提供另外一种可能,却反而在任家童心中坐实了白晓与父亲案件之间的关联。她的世界像被猛然撕开一道裂缝,一边是逐渐建立起来的职业认同与敬意,一边是多年来盘踞心底的家庭创伤与愤懑。
在纠结和震荡之中,她仍被推着向前走。因为想起江晨曾说过的那句'如果真的在意,就亲自去确认',任家童终究没有选择逃避。她鼓足勇气,敲开白晓办公室的门,郑重其事地提出加入其小组的申请。她想用自己的方式,把这桩恩怨与误解拉到阳光下,哪怕面对的是心中那道最深的伤痕。白晓凝视着她,锐利的目光像要穿透所有伪装,最后没有直接给出肯定或否定的答复,而是提出一个条件——让她与江晨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凭实力竞争一个有限的名额。抛开过往隐情,只论能力高低。任家童在这份'公平竞逐'的规则中,感受到的却不仅是考核,更是命运对她的又一次拷问:是沉溺在旧痛里继续怨怼,还是在真相与职业伦理的天平上,重新选择自己。
导演:邓珂
编剧:张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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