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楼道里只余昏黄灯影在墙上摇晃。炎拓弯下身子,将伤势未愈的聂九罗小心地背在背上,步伐缓慢而稳重。少女脸颊染上一层绯红,呼吸间皆是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只好乖乖伏在他背上,不敢多言。等到两人刚踏上楼梯,长喜叔便推着移动床晃晃悠悠往上走,嘴里还故作抱怨,说自己年纪大了,夜里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可照顾不好伤员,言语间却句句把“留宿”二字往炎拓身上推。屋内气氛霎时变得微妙,炎拓与聂九罗四目相触又匆匆别开,谁都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在尴尬与沉默中默认这个安排。最终,炎拓留下陪护,替她掖好被角,安放止痛药与医用物品,动作仔细得近乎笨拙,却偏偏叫人心安。
与此同时,刑深独自守在昏暗的房间里,面前的铜鼎静默无声,仿佛藏着岁月深处的秘密。他指尖在鼎身的暗纹上轻触,一点一点地推敲每一道纹路的机关结构。某个细微的卡扣被拨动,暗格“咔嗒”一声应声弹开,一纸尘封已久的文稿显露眼前,纸张泛黄,却清晰地记载着有关“南山”的种种细节。刑深当即屏息细看,眼底光芒一闪,像是抓住了多年来萦绕心头的谜团的一角。他招呼神情痴呆的马疯子过来,一字一句地念给他听,想从对方混乱的记忆中再拼出哪怕一点蛛丝马迹。灯光下,两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空气里弥漫着紧绷而凝重的气息。
夜渐深,屋内安静下来。炎拓匆匆洗去一身风尘,身上带着水汽走出浴室,放轻了声音抱起聂九罗,将她送去卫生间。距离近得让人无处躲藏,她心跳急促得像要从胸腔跃出,却硬撑着板起脸装作若无其事。回到床边,灯光熄灭,黑暗中只听得彼此浅浅的呼吸声。两人背对而躺,谁都不敢提前打破这份暧昧又拘谨的宁静。炎拓难得紧张得睡不着觉,在狭窄的空间里翻来覆去,稍一用力便带得移动床“哐当”一声,突兀地在夜里炸开。聂九罗本就强忍的笑瞬间溃堤,被这一声闷响逗得咯咯直乐,笑声清脆,冲淡了一整晚的拘束与不安,而炎拓只能在黑暗里轻咳一声,将自己的窘迫掩进被褥。
清晨的厨房里飘着饺子的香气,长喜叔却黑着一张脸,在案台前气鼓鼓地念叨。他一夜辛辛苦苦包好的水饺,本打算今早给大家加个餐,谁知一大早起来,锅里、盘里都被人“洗劫一空”,连汤汁都不剩,气得他直拍桌子,嘴里嚷嚷着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可他哪里想得到,夜里摸进厨房偷吃的人,竟是被他们抓回来关着的地枭陈福。长喜叔提着一盒仅存的饺子,按原计划来到聂九罗家,恳切地要送给卢姐尝尝。恰逢卢姐出门倒垃圾,屋里暂时无人。聂九罗趁空联系上刑深,言简意赅地说明昨夜惊险:自己负伤之际被炎拓救下,又合力擒住了陈福,这才将线索勉强握在手中。挂断电话,她收拾好心情,转身面对被绑在椅上的陈福,目光沉静下来,开始一问一答地审讯,试图从他嘴里撕开血囊之谜的一道裂缝。
楼上的阁楼里,绳索在微光下斜斜垂落。陈福一边用言语试图扰乱聂九罗的节奏,一边悄悄用手腕摩擦绳结,企图挣脱束缚。他眼底藏着阴冷的算计,却在表面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当提及地枭、血囊与失踪的同伙时,他忽然冷笑,吐出带刺的话语,讥讽炎拓不过是迷了女色,被牵着鼻子走。语气里满是恶意与轻蔑,更狠厉地声称,就算咬断舌头也绝不会吐露半句关于地枭的真实情报。另一边,炎拓提着成包的零食,原本兴致盎然地要去找林伶分享,结果把楼上楼下翻了个遍也不见她。一路追寻着监控画面,他才在监控室里看到熊黑的身影。熊黑此刻正按照林喜柔的吩咐,到处翻找着陈福失踪的线索,神色焦躁。偏在此时,冯蜜送来一段新的监控视频:画面中,陈福的车后方跟着一辆蓝色小车,行迹可疑。炎拓看了一眼,却并无惶恐,那辆车他早已做了处理,连同不必要的证据一并沉入海底,按理说再翻不出浪花。
线索的另一端,很快牵扯到更多人。冯蜜来到租车公司,刻意换上一副柔弱又气愤的模样,眼圈微红,对工作人员哭诉着“老公背着自己与别的女人租车外出”的“家丑”,一口一个“气不过”,央求对方调出监控,好给自己讨个说法。炎拓和聂九罗得知消息后火速赶到,然而终究慢了一步——透过后窗望进去,冯蜜正逼得工作人员一步步打开监控列表,再过片刻,就要在屏幕前看到聂九罗的身影。紧要关头,炎拓与聂九罗对视一眼,很快心有灵犀地做出决定,合力拉下电闸,让整间店铺灯光骤灭。冯蜜被突如其来的断电弄得大为光火,拎着包冲出门来寻找“凶手”,嘴里骂骂咧咧。趁她离开的这短暂空档,炎拓悄无声息地翻进室内,在黑暗中熟练地摸到机器,迅速拔出那张记录着关键画面的内存卡,转身消失在门后,现场只留下仍在抱怨的工作人员和一片狼藉的电闸。
回程的车上,风从半开的车窗缓缓吹入,吹乱了聂九罗额前的几缕碎发。她脑海里回放着陈福手机里的那条备注——“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这短短一句话像根刺,扎在心上挥之不去。炎拓将这一线索同样记在心底,两人反复推敲其中可能隐藏的含义,最终将目标锁定在许安妮的故乡:禾阳。那里或许埋着他们苦寻已久的答案。为免行动暴露,炎拓先向林喜柔郑重报备,谎称明日要去禾阳与合作商孟总洽谈生意,行程与目的都说得滴水不漏。与此同时,聂九罗将陈福重新绑好,层层加固绳结,把他锁在楼上阁楼深处,又随口编了个理由告诉长喜叔,说是炎拓不小心把一批有刺激性的染料寄到这里,只能暂时放在阁楼,嘱咐他千万不要上去,免得吸入伤身。长喜叔见她一脸认真,也就没再多问,只当是年轻人工作上的麻烦事。一切掩护与安排逐渐就位,时间卡得恰到好处。
当最后一抹夕阳从窗棂滑落,街巷灯火次第亮起,禾阳两字在地图上悄无声息地被圈了起来。聂九罗整理好出行必须的资料与工具,确认阁楼的锁与绳索都无懈可击;炎拓则再次检查车况与行车路线,确保不会留下明显的行踪。两人收拾停当后,带着对未知真相的忐忑与期待,踏上前往禾阳的路。车灯划破夜色,照亮前方的一小段道路,而更远处的命运走向仍笼罩在迷雾里。他们既要查清血囊与地枭的秘密,又要护住彼此身边来之不易的信任。就在这看似平静的出发时刻,一场更惊险的追索之旅,已悄然在黑暗深处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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