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鱼第23集剧情介绍

 

  风自湖畔裹挟着潮润的气息拂面而来,廿九循着蛛丝马迹踏入红尘最喧闹的去处,只为寻一个旧名。谁知开口便闻噩耗:红螺已香消玉殒。案上摊着一幅新绘的肖像,眉眼间清冷如霜,竟与夜洳凌有着几分惊人的相似。那里的老鸨叹声连连,道是当年在一处静湖边捡得这名女子,她来时浑身是伤,却紧紧攥着一枚小小的哨子,仿佛那是她在世间最后的倚靠。廿九低头看见那哨子的纹理,竟与他胸前所悬如出一辙,心口便似被针刺般一沉,千回百转的念头化作沉默,只有指尖微微发颤。

  带着那幅画像与心中重若千钧的疑问,廿九去找司马焦。厅中灯火如豆,眉目清寒的男子只用极轻一叹,便道破诸多隐秘。他说前几日自己出手,助一位护法早些转世投生,然此人神魂折损之重,已非人力可挽,前尘如雪,落地便化,能记得的也不过只鳞片甲。司马焦目色沉稳,不容反驳地补上一句:只要她还活着,便是上天垂怜,莫再奢求更多。廿九喉间一涩,诸般悲喜不能言,怆然与清醒在心底拉扯,他终究强自按下心潮,教自己不因贪念而失了分寸。

  日常里也不乏尘世的喧嚣与小性子。风起几乎把司马焦府邸当作栖身之所,一日三餐,准时端着热气氤氲的饭菜往廖停雁房前送,仿佛只要她尝上一口,他的心便能安上半分。廿九看在眼里,只觉这人聒噪,几度好言相劝,叫他识相些莫再打扰。然而风起偏生听不进去,嬉皮笑脸地回道:廖停雁就爱吃我做的饭,一日不尝便要闷闷不乐。侧旁的司马焦闻言,眉宇间酒意未动醋意先浓,冷冷申明他与廖停雁早已结为道侣,旁人横插一杠,徒增可笑。风起却不肯退让,自认只是单相情,不少一分,也不多一分,他笃信当下的廖停雁未必肯再向司马焦敞开心门。

  为了唤回那被风沙掩埋的旧时,司马焦领着廖停雁重返他们曾共度的所在。长阶如一线天梯,蜿蜒隐入云影;万盏花灯若银河倒悬,灯光与夜色纠缠成轻柔的帷幕。更有一株巨大的血凝花,瓣如红绸,沉默盛放。廖停雁立于光影间,愈看愈觉心底某处被轻轻触动,好像许多年前的梦在耳畔起伏——熟悉、亲切,却又一触即退。司马焦低声说,那并非虚妄,皆是实景;当年这是他被幽禁的所在,漫长五百年如一日,黑暗与孤寂相伴,直至她出现,才让这寒屋有了温度,让万灯有了人间的意味。

  轻风掀动衣角,廖停雁不自觉地说出喜欢花灯。司马焦几乎不假思索,便允诺此后夜夜灯海为她而亮。看她抬步欲登长阶,他又怕她劳累,便温柔地将人抱起,穿行在灯海深处。灯影晃晃,照出他眼里不言自明的珍重。稍后,他又取出细致的面膜替她敷上,说这曾是她最喜欢的小雅事。那动作轻得像抚琴,连空气也被温存软化。廖停雁怔怔看他,心口明亮与疑云在此刻并行,竟生出一种“为何从前如此熟稔”的错觉。

  自幼以来,师千缕反复在她耳边灌输一个结论:司马焦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恶人。偏偏每次与司马焦相对,她的心却像在风雨里找到了屋檐,安宁下来。那人从未强来,所有的靠近都是经过她允许;他做的每件事,皆以她的喜恶为先。这份克制与周到,像无形的轻绳,一寸寸牵动她内心最柔软的所在。可旧日的教诲犹在,利刃般怀疑不肯退去,温情与戒备交错,令她每一步都走得小心。

  另一边,廿九终于捉住了师千渡。司马焦知这是切开迷雾的契机,便带廖停雁一同前去,欲以事实为灯,照亮那被遮蔽的真相。他让廖停雁进入师千渡的神识深处,企图从源头查明恩怨。谁料绵里藏针,师千渡早在落网之前,已由兄长施术篡改过记忆,层层迷障如蛛网撒开,专挑人心最软处缠绕。廖停雁所见所闻,尽是师千缕想让她看到的版本。那些片段像精心排比的证词,句句指向司马焦,冷冷昭示他才是伤人之手。她方才升起的一点信任,又被这般“铁证”压得粉碎。

  她胸口剧烈起伏,悲愤、迷惘与羞惧轮番上岸。既觉司马焦的温柔不可辜负,又怕自己错信了一个披着柔光的恶人。心绪纠缠至极处,眼前一黑,终于失了神智。司马焦急急以术探诊,掌心覆上她的脉门,眉峰紧蹙——早年承受多次洗髓之苦,廖停雁的元气被硬生生折去一大半,如同寒冬的火堆,只剩将熄未熄的一点红芯。若不立时稳住,后患无穷。他毫不犹豫,欲以自身精血为药,先护住她的根本,再徐图调理。

  旁侧的廿九看在眼里,不由握紧了拳。他知道司马焦近来本就体虚,若再耗去一注鲜血,往后日夜疗伤怕要更漫长。可时局如此,人命在前,又有何可犹豫?一念之间,廿九竟生出一种近乎宿命的无力感——命运像一张看不见的网,谁挣谁缚,谁救谁伤,都被那网牵着走。尤其是那两只一模一样的哨子,像两条线头,遥遥相扣,轻轻一曳,便牵连出前世今生无数纠葛。

  灯海渐息,夜色向四方退去,诸人各怀心事。廖停雁在恍惚与苦痛中昏睡,眉心却已少了先前的凌厉;司马焦面色转白,指关节上隐隐泛起冷汗,他仍稳稳护着她的气海不散;风起退至门外,端着渐凉的食盒,眼底的执拗与担忧搅作一处;廿九立在廊檐下,抬眼便见高天淡月,忽然明白,有些真相纵被刻意涂改,也终会在某个时刻被时间的手擦拭干净。待迷雾散尽之日,或许哨子的回音会替人言语,或许花灯会替人作证,而那些被伤与被爱的心,也将找到应得的归处。

  世事从不肯轻易给出答案,只在一次次相逢与错过里,垂下一点微光。有人以性命作注,有人用记忆为价,有人饮尽尘世百味仍愿守在一处灯影下。廿九的克制、司马焦的深情、风起的执念、廖停雁的摇摆,皆是这幅画上不可或缺的色彩。前缘若断未断,后事自有后来者收拾。待到湖畔再起清风,血凝花开如火,长阶上灯盏盏,一切当会有新的回响。届时,错落的记忆与破碎的信任,愿都被温柔地拼合成完整的一幅画,而那幅画里,有人抬头,有人微笑,所有苦难都化作一声轻轻的叹息,被晚风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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