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韶华第15集剧情介绍

 

  晨雾未散,石库门外的汽笛声像一串催人醒悟的钟鸣。纱厂内外,褚韶华挺直了被岁月压弯的脊背,替女工们鼓起勇气,带领她们停下飞转的纱锭与轰鸣的机器,为那一点点本该属于她们的尊严与权利据理力争。风浪骤起,风声里不乏苛刻与恐吓,她却毫不退让。最终,罢工换来的是雪片般落下的解雇通知,她被冷冷地推出厂门,像是一只被城市抛回原野的候鸟。可她目光坚定,仍在心底默念:不屈,便是向生的方向。

  阔大的上海像一张华美却陌生的面孔,繁华的表层之下,她举目无亲、寸步难行。幸而有那双稚嫩却敏感的眼睛在黑夜里为她亮起微光——九岁的童工程辉,曾被她护在罢工的队列里,如今反过来扶她一把。小小年纪的他,领着她穿过弄堂与摊贩,拐进拥挤的贫民窟,在一处摇摇欲坠的棚屋里替她安放了疲惫的身与心。这里潮湿、嘈杂、污秽,却在她颠沛的旅途上,成了第一块能踏稳的岸。

  程辉的过往,被街头的风刀刻下无数道暗纹。四岁成了孤儿,他靠乞讨与偷食熬过一个个饥寒的夜,后来进了纱厂做童工,日日在尘埃与轰响里耗尽童真。他心野而敏,觉得工厂像一只看不见的手抓住他,于是决意上街擦皮鞋,赚来一口热饭的自由。褚韶华看着他,像看到了自己生命里一道被命运风刮起的孤光——心酸、怜惜又心疼。她把他当孩子般看护,他则把她当家人般依偎,两颗在尘埃里摸索前路的心,贴近便有了温度。

  为了谋一份体面又能养活彼此的差事,褚韶华天未亮便踏入大世界的盛装与喧嚣,从灯火璀璨的市中心挨门而问。闻氏大药房门口贴着“招工”二字,她正要鼓起勇气迈步进去,老板闻知秋先一步迎出,彬彬有礼,端来新鲜点心。只是那双眼睛她认得——不久前,正是这人把她当作门口逡巡的乞者。羞愤与清醒交错,她悄然转身离开,继续在街道的风里找寻可能。一天找遍,处处碰壁:无铺保,便无人敢收她。黄昏倾倒,她拖着无望的脚步回到棚屋。谁知小小的程辉今天手气极好,擦了二十双鞋,雀跃着捧回一包大米。他得知她因没有铺保再度受挫,认真地说能替她找人做铺保,不过要四个铜板的辛苦钱。那一刻,希望像一盏小小的灯,重新被点亮。

  第二日,她到永新百货求职,自信地把自己放在货架下的灯光里,却因缺一纸中学文凭,被人事部冷冷挡在门外。她极力解释自己的算术与文墨并不输那些有文凭的人,换来的却是更快的逐客令。她正欲离开,忽听身旁传来一段清亮的旋律——沈部长正在哼一首教萱萱学的英文歌。她情不自禁跟着轻声应和,那旋律是心底最柔软的角落。沈部长误以为她通晓英文,唤她过去。她诚实承认只会唱这首歌,不懂洋文,但她会做生意,会与人打交道,请求一个试试的机会。人事部仍旧铁面。门,似乎又一次合上了。

  走到街角,她照见橱窗中的自己:灰扑扑的衣裳、粗糙的双手、被生活磨钝了光泽。她恍然,这道关卡不仅在文凭,还在一身狼狈。程辉认真地提出,要帮她置办衣服鞋子,只求她教自己识字写字。于是黄昏里的棚屋变成了小小学堂,她握住那只薄茧的小手,一笔一画写下“人”“光”“路”,写到情深处,忽地想起早夭的女儿萱萱,泪水汹涌。程辉抬起眼,笃定地说,会一直陪着她,不让她再一个人往前挨。

  夜半风凉,她在梦里见到父亲与萱萱,惊醒时背脊尽是冷汗。隔壁榻上,程辉在睡梦中喃喃喊“妈妈”,她心如针扎,轻手轻脚替他掖好了被角。天亮后,程辉到阿旺看管的浴池帮工,趁机将常来泡澡的黛西小姐的衣裙与高跟鞋偷换出来,好让褚韶华盛装去永新百货再试一回。黛西平日里爱泡两个时辰不出,他小心盘算着这段空隙,一切如薄冰行走,既惊且险。

  这一日,闻知秋恰来永新百货挑钢笔。文房部的倪香影笑意盈盈,举荐一支虎头牌,话说得天花乱坠,闻知秋却兴味索然,拂袖欲走。褚韶华见状,上前请求借那支笔一用,三言两语之间把一支笔的分量与风骨说出了温度与风采。沈部长路过,驻足观望。闻知秋皱眉,借口只用毛笔,不习惯钢笔。她嗅到他衣袖浅浅草药香,推测他是行医之人,妙语连珠地将这款笔的耐用与流畅与医者的笔记相配。闻知秋认出她正是曾在药房门口徘徊的那个“陌生人”,便故意设难:只要倪香影道出褚韶华的“正经职业”,他立刻买单。场面一时尴尬,沈部长沉着出手,十分笃定地宣布褚韶华就是永新百货新进店员。尴尬瞬息散去,这扇难开的门竟自此洞开。褚韶华趁势表态,愿留在文房部,从纸、墨、笔、砚之间开始扎根。

  而此时浴池那头,变故突生。黛西因家中有事提前出浴,褚韶华尚未赶回。程辉眉间一跳,急中生智搬出各种借口,黛西一概不买账,命阿旺与他去取衣裙。两人只得连番“拿错”,往返数趟,终令黛西彻底恼羞。浴池老板火气上涌,当众重重教训了程辉,黛西亦气势汹汹地叫来了巡捕。屋檐之下风云急转,一个孩子的善意与机敏在社会的规条与秩序面前,显得惊惶而渺小。

  褚韶华从百货公司出来,心里像放了焰火,恣意明亮。她兴奋得不慎让帽子滑落,恰被闻知秋拾起,淡然递还。她顾不得多言,脚步如风奔回浴池。阿旺见她归来,忙将衣物一件件还给黛西,尽力挽回。她则背起遍体鳞伤的程辉,在喧嚣的市声里一步一步往棚屋走去。喜与忧在她心中相撞,胜任的希望尚在跳动,歉疚如潮却已漫过胸口——是她的冒险,叫孩子挨了打,也丢了浴池的活计。

  正式上班的第一天,她把心放低,主动与倪香影示好,换来的却是冷若霜刀的讥诮。没关系,她想,时间会说话。未几,闻知秋来退笔,嫌那支钢笔下水不顺。她接过笔一试,笔尖轻滑,温声劝他再适应一周,如仍不习惯,文房部随时接受退换。她又递出一张优惠券,郑重推荐一款派克笔,耐久、顺手、气度亦佳。闻知秋沉吟片刻,便当场买下。她的眼神宁静而笃定,像一池没有风的水。

  日子在忙碌与学习中开出光泽。她把下班后的时间全部化作耕耘,熟读国内外新款钢笔的结构、笔尖材质、上墨机制与保养门道,将一桩小小买卖做出学问与温度。很快,她以专业与热情把文房部的牌匾撑起,销售数据节节攀升,超越了曾经月月封顶的倪香影。后者心生不平,她素有“派克西施”的美名,如今却被后起之秀压过光环。沈部长慧眼识人,破格决定下周转正褚韶华,同事们纷纷道喜,倪香影却冷声一笑,锋芒深藏。

  困苦与希望相依相偎,像上海滩上潮起潮落。褚韶华把省下的饭钱攒成学费,郑重地把程辉送进学堂。孩子站在校门前,热泪滚落,郑重发誓要好好念书,不负这份托付与新的生活。就在此时,百货里送来一叠新款目录与老品调价的通知,字里行间是另一场无声的较量。倪香影拿到文件,眼神微微一沉,悄然改动了几处价格。风暴尚未显形,暗潮已在柜台下涌动。褚韶华站在灯光里,抬头望了一眼橱窗外的天色,光明与阴影在她面上游走,她却只是更用力地把笔记本摊开——她懂得,每一次出手,都要对得起自己要去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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