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群山之间,山涧村静卧在苍翠茶园与薄雾云岚之中。古平原原本只想与未婚妻白依梅在此安守一方茶田,过平静朴素的生活,却在兵荒马乱之际被卷入风云漩涡。为了救出被义军抓走的白依梅和村中妇女,他与性情火爆的弟弟古平文,假借送麻绳的名义踏入义军营地,请求面见守将李成。营盘之中号角铿锵,将士列阵如铁墙,刀枪如林却井然有序,严明军纪与铁血气息扑面而来,让质朴的古平原心中暗生敬意,惊觉这些所谓“叛军”竟自有一股不同于盗匪的浩然之气。
面对兵权在握、目光如刃的李成,古平原抛开恐惧,与之据理相谈,只求放人。正当双方僵持之际,清军突然偷袭义军大营,炮声如雷,烟火冲天。李成当机立断,亲自披甲冲锋,在枪林弹雨中奋力指挥抵御来袭,却不幸身负重创,鲜血浸透战甲。营外杀声震天,古平原不顾生死,一心只想救出白依梅和同村的女人们,在炮火中狂奔,终因爆炸冲击被震得失去知觉,倒在泥泞与血水里。李成的部下疑心四起,怀疑有人暗中通风报信,便将山涧村所有妇女集中盘查,紧张压抑的氛围像一张看不见的网,牢牢罩住众人的心。
在危急之中,胆大心善的白依梅挺身而出,主动请求为身负重伤的李成疗伤。她自幼随父亲习医,虽心中恐惧,仍强自镇定,为他清洗伤口、止血包扎。另一边,古平文冒着生命危险四处打探,终于将昏迷不醒的兄长从战火边缘拖回山涧村,浑身泥血,几近力竭。古平原在昏沉中醒来,耳畔是弟弟绝望的恳求,眼前却总浮现白依梅被困营中的身影。他明知道再入军营九死一生,却仍毅然转身返回,甩下古平文咬牙切齿、又恼又怕的目光,只因心中那一点至死不渝的牵挂,已远远重于自己的性命。
营帐之内,李成伤势危急,一支利箭深深扎入血肉之间,周围肌理翻卷,血流不止。白依梅不敢贸然拔箭,唯恐触及要害让他当场毙命,只能用布带与草药为他暂时止血,彻夜守在榻前,细致照料。她在作战图的空白处写下几味护心安神、活血养气的中草药,匆匆交予副将,让他连夜抓药,宁可冒着将来被怪罪的风险,也不愿错失救人时机。整整一夜,油灯摇曳,帐外风声猎猎,白依梅始终不敢合眼,看着李成气息由微弱转向平稳,一颗悬着的心才慢慢落下。得知村中女伴暂且平安,她心中只盼早日回家与父亲团聚,却被副将劝阻,希望她继续留下,照顾这位拎着全营生死的主帅。
与此同时,古平原被关进潮湿阴暗的草料仓,手脚绑缚。为了重见白依梅,他硬是用尽心思与力气挣脱绳索,再悄悄点燃木桶里的火药,引火烧仓,引来兵卒救火。趁乱,他闯入李成营帐,急切寻找未婚妻与村中妇女,然而在虎视眈眈的义军眼中,他这一举动只像奸细潜入。刀锋逼颈之际,古平原只得坦陈自己是白依梅的未婚夫,更坦白自己是来谈生意的茶农,愿以麻绳和桐油为筹码,求李成放人。李成一双血眸冷冽,心中却已隐隐认可这个为爱不惜犯险的男人,最终答应放走村中所有妇女,却坚持要白依梅留下为他治伤。古平原心如刀搅,只得先回村向白先生交代消息,白依梅安然,却暂时不能归家。白先生一听,既欣慰又自责,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女儿,悲恸难抑,独自以泪洗面。
日子仍在动荡中向前推移。古平原平安回到家,古平文在母亲面前谎称哥哥只是去城里做生意,才让她稍稍释怀。古母早已把白依梅当成半个女儿,这些年古平原不在家时,茶园里、灶台前,处处少不了白依梅的身影,她早就期盼两人早日成亲,借此在乱世中求得一点稳妥的依靠。为了重整家业,古平原赶赴徽州城购回大批茶苗,渴望尽快让荒废的茶园重新吐露新绿。他还特地前去探望白先生,老人痛苦中仍惦记女儿,拿出珍藏多年的外伤秘药,让古平原代为转交,希望能护住那在战火中悬而未定的孩子。茶香未起,忧思却浓,山涧村的宁静只是一层薄薄的纸,一触即破。
营中另一端,白依梅终究鼓起勇气,开始为李成拔除那支断在肉中的利箭。鲜血喷涌而出,疼痛如寒冰刺骨般自伤口直逼心肺,李成却咬紧牙关,死死忍耐,只为不让她心生退意。她手中银针配合草药,步步为营,耗尽全身力气才将利箭完整取出,再细致包扎。趁着短暂宁静,她轻声劝他莫再奔走战场,以免再添血债与伤痕。李成沉默片刻,低声讲起自己的身世:两个哥哥被清朝贪官逼迫去炸山采石,最终魂断山崖,母亲不堪打击投身黄泉,他被逼得走投无路,才会投身义军,以血对抗压迫。白依梅听后,心中怜悯更甚,尽管立场不同,却不由得对眼前这个满身伤痕的将领生出几分理解。
不久之后,古平原再次赴徽州城,买齐麻绳与桐油如约送往义军营地,并把白先生的外伤药亲手交给白依梅,语气恳切,想接她回家,与父亲团聚。李成却断然拒绝,命人将古平原强行逐出营外,目光凝重中藏着不言的顾虑——他知道局势风雨飘摇,白依梅的医术已是全营性命所系。很快,水师叛变的消息如惊雷般传来,副将匆忙入帐,苦劝李成不要坐以待毙,趁早撤离,或另谋退路。李成却清醒地知道自己肩负的责任,上司派他驻守此地侧应,他便只能前行不能后退,宁可战死沙场,也绝不弃众将士于不顾。副将见劝说无望,只得噤声退下。
营帐外风声愈急,战事在即,白依梅被这突如其来的阴云吓得浑身发抖。李成明白她不过是一介医女,却被迫站在血与火的边缘,便极力安抚她不安的心绪,告诉她只管尽医者之责,其余由他来扛。远在山涧村中,古平原兄弟俩埋首于满目疮痍的茶园,挥汗翻土、补栽茶苗,欲用双手重建一方清宁之地。白先生则独自坐在一旁,目光空洞,思绪早随女儿飘向那兵戈四起的营地。他清楚感受到古平原对白依梅的一片深情,却更恐惧这乱世会将所有期盼无情碾碎。得知古平原打算次日再赴军营求李成放人,他急切阻拦,生怕再失一人——女儿若有不测,他尚且可以用一生来承受,可若再让古家长子拿命去赌,他已再无勇气承受新的悲恸。茶烟未起,烽火将燃,几户人家的悲欢离合,悄然系于这乱世风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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