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队剧情介绍

25-30集

归队第25集剧情介绍

  风雪未歇的牡丹江城里,人心如履薄冰。鲁长山踏入'天天好酒楼'的雅间,带着一路风尘与难掩的坚决,诚恳地劝汤德远重整行装,重回队伍并肩御侮。他从容而炽热地回忆起队伍去苏联整训的经过,讲到同志们如何在严寒与匮乏中打磨锋刃、重振旗鼓;又娓娓道来国际战局的风云:远方的炮火正在改写走向,侵略者的气数已现衰颓。汤德远却难掩迟疑,他与大部队失联后九死一生,几度徘徊生死线,方才熬出两年安稳日子,怕的是方寸顷刻成灰。他坦言亲眼见过鬼子烧杀抢掠、铁蹄荼毒之惨,曾以为抗联已湮没于山岭雪原,不意今日再闻余烬犹温,却依旧看不见明朗的天光。鲁长山语重心长,提醒他莫忘当年的誓言,莫负身上那一道一道伤疤记下的信念。汤德远只是垂目,未肯点头。

  话未尽处,伙计急喘冲入,报有叫花子闯店偷了烧鸡。汤德远匆匆赶到,见那人已被伙计围殴,他忙高声制止,让人把那可怜人放开,又命端些热汤热饭。回到雅间,他正待委婉相送鲁长山、高云虎与万福庆,以免再惹横祸,谁知那叫花子踉跄跟来,口齿不清地道谢。短促的嗓音里有一缕旧日的回响,汤德远一愣,追问两句,竟认出眼前人正是失散多年、在枪林弹雨间屡被挂念的田小贵。鲁长山三人亦惊喜得目瞪口呆,仿佛看见一段亡失的岁月突然回身,重重落在眼前。

  田小贵望见旧日的首领与袍泽,再难抑制胸中百转悲欢,扑在鲁长山怀里嚎啕大哭。待听闻兰花儿与小白马早已以血写下诀别,他仰天叹息,泪涔涔落在破旧的衣襟。汤德远见他双手冻裂、疮痂累累,忙命人取药取水,替他拂去污泥,端来热粥。田小贵断断续续讲起流离:江面早被日军封锁,他无路赴苏追随队伍,只得折返乡里。可日本特务盘踞四方,搜捕抗联不遗余力,他被迫离家寻命,当过长工,几经险些暴露,再遭追缉,最后一路躲藏至牡丹江。听人说'天天好酒楼'的掌柜素来仗义,他才冒险潜入,偷口吃食救命。鲁长山、高云虎、万福庆对这段颠沛辗转怆然不已,心头又痛又恨。

  烟火腾起一线温度,饥寒暂被挡在门槛外。汤德远劝田小贵先饱餐一顿,鲁长山则向汤德远拱手相求:容他先在店中修养,待伤好再来接人归队。汤德远满口应承,转而催促鲁长山三人尽快离去,他深知墙外风声如刃,不愿一时义气牵连满门。喧闹散尽,他亲自为田小贵置办了干净衣衫,又拿剪刀替他剪短乱发,去掉流亡的蓬乱。田小贵不解,为何骤然将鲁长山他们赶走。汤德远只是摇头,说不愿再给店里添险,言语半隐半露,却难掩心中苦涩。田小贵说腿伤一好便去寻人,可汤德远也不知那几位暂住何处,徒留一室沉默。

  酒楼打烊后,夜凉似水,灯火在街角挨次熄灭。汤德远没有叫车,独自步行回家,鞋底踏在冻硬的雪上,发出细碎的声响,仿佛与内心的叹息一唱一和。旧时的枪声、战友的面庞、誓言与生死,一幕一幕从冷风里浮起,逼得他在巷口驻足良久。夜深,他望着妻儿,忽而生出预感与谨慎,吩咐彩凤次日便带着儿子嘎牙子回松林镇,去投奔她的干姐姐大阔枝。彩凤不肯离家,忧心满怀,他郑重承诺很快就会去汇合,语气里却有掩不住的仓皇。几番劝慰,彩凤方才点头。

  天光微白,霜气还凝在屋檐。汤德远派了可靠的伙计护送母子二人启程,目送马车消失在雾霭里,方又转身回到酒楼。此时店里生意如常,嘈嘈切切里,田小贵拄着拐杖要帮着端菜抹桌。汤德远怕他旧伤复作,连声让他回屋歇着。这时一位路过的郎中进店吃饭,见田小贵行走艰难,便主动提议诊治。他解下药箱,细看脉象,取出药粉跌打,行针活血。汤德远连声道谢,像抓到一线绳索,心里踏实了些。

  另一边,松林镇上的风色阴沉。彩凤护着嘎牙子到了镇口,远远看见日军设下重岗,刺刀成排,在寒光中冷冷闪烁。街上行人行色匆匆,眼神里多半避让与惊懔。她不敢耽搁,先摸清路口的盘查,再就近绕道,小心翼翼地去寻大阔枝的住处。母子俩一路轻步慢行,背影在斜阳里拉得很长,似一条被拉紧的弦。

  此时在城中,鲁长山心口另有牵挂。田小贵的伤与处境,像针扎在心里,万福庆提议再去打听看看。高云虎却一眼看出汤德远如今身处旋涡,低声劝阻,又故意放了几句冷硬的话,逼得二人收敛行踪。鲁长山沉吟片刻,仍觉放心不下,决定再探一次。万福庆主动请缨,称自己轻车熟路,去得快、退得也快。

  午后风起,街巷里灌满寒气。万福庆离车步入酒楼,高云虎把车停在拐角,留神打量。万福庆一进门便嚷嚷找人,嗓门不小,引得几桌客人侧目。恰在此时,森田三郎端坐角落,慢条斯理地饮着酒,眼神却像蛇般冷冷锁在他背上。汤德远心头一紧,忙上前压低声音,劝他立刻离开,又将其中利害一一道来,不容分说把人'赶'出门外。话虽不近人情,眼神却满是护念。万福庆匆匆离去,不料转身即被特务咬住尾巴,悄声潜随。

  高云虎察觉不妙,发动汽车悄然吊在后头。胡同纵横,万福庆在砖墙与影子间左转右折,几度借着晾衣绳与杂物掩了身形,总算把跟梢的人甩开。他在僻巷与高云虎会合,两人远远看着那名尾随者折回特高课驻地,不多时,森田三郎也回到那里。跟踪者在室内请罪复命,森田面无表情,旋即厉声训斥,似对失手大为恼火。冷风掠过廊檐,几盏灯光像被风掐住脖子,明一阵、暗一阵。

  傍晚的阴影越拉越长,城里的脉搏也随之沉下去。森田三郎把酒楼里的一切汇报给川野,断定那群出入的陌生人便是抗联余部,只是功亏一篑,跟丢了线索。他又敏锐察觉汤德远的妻儿不在家中,像嗅到某种异样的动向。川野沉吟片刻,下令将这家酒楼与掌柜一并盯死,不许有片刻懈怠。风浪隐隐翻涌在表面之下,而几条人命的选择与坚守,也在夜色里悄悄改变了方向。谁在退,谁在等,谁在逆风而行,谁在密云深处点灯,尚未揭晓的答案,被时间紧紧攥在手心里。

归队第26集剧情介绍

  风尘扑面的驿巷里,彩凤携着小儿嘎牙子敲开了大阔枝的门。多年不曾谋面,姐妹相拥而泣,旧日的温情和战乱的惊惶在这一刻一同涌上心头。彩凤压着颤抖的嗓音,说起丈夫汤德远近来惹上麻烦,局势凶险,唯恐殃及孩儿,匆忙带着嘎牙子出逃,寄望在这片熟悉的屋檐下躲过风头。大阔枝握紧彩凤的手,言语温缓而笃定,让她把悬着的心先放下来,院中空屋随她住下,有她在的一方屋檐,便是可以暂栖的港湾。

  另一边,高云虎与万福庆已将汤德远的动静细细梳理,连夜向鲁长山详尽汇报。日方的森田三郎对汤德远起了疑心,已秘密布控,伺机收网。鲁长山沉吟片刻,眼神里藏着森寒的决绝:若要破局,须先除其爪牙。他决定借势斩杀森田三郎,再循线索觅得肖铁林,从这位对日军地形与兵力颇为熟稔的人口中探出大秃子岭的驻军部署,以求下一步行动的主动与先手。

  夜半风紧,田小贵从噩梦中惊坐而起,腿上忽然抽搐如攥,疼得倒吸冷气,额角汗珠滚落。恰巧路过的汤德远听见闷哼,忙推门而入,拢衣俯身,替他揉筋活血,递水问寒,动作并不滞涩,却透着真诚。待田小贵缓过一口气,又劝他重返队伍。汤德远目光闪烁,借口牵挂眼前营生,不愿轻弃,还低声劝田小贵与鲁长山等人少些牵连,以免树大招风。田小贵看他并非逐利之徒,话到嘴边终究咽了下去,屋内一时只余烛火明灭。

  为速解燃眉,鲁长山连夜寻到联络站的刘建斌,委以重任,请其设法拔除森田三郎这根钉子。刘建斌当机立断,将暗杀任务交给狙击手李正浩。枪上膛,人出发,李正浩与万福庆一前一后,谨慎盯梢,很快摸清了森田的行走路径与护卫的松紧节奏,城市的阴影与屋檐给了他们隐蔽,也给了他们耐心。

  与此同时,小红枣与做曲子的柳板胡乘车外出唱戏。行至半途,柳板胡眼角余光瞥见高云虎,神色一变,借口解手悄然跟踪,却被对方当场识破。无路可退之时,他只得亮出身份,原来他名叫刘万春,乃抗联派遣,奉韩光之命寻找失联战友,尽快与延安恢复联络。言谈从容,细节呼应暗号,句句有据。高云虎半信半疑,却不敢失之轻易,约定次日安吉号再见,共以真伪见分晓。

  转回据点,高云虎将所见所闻尽数告知鲁长山。鲁长山谨慎如常,叮嘱万福庆立刻启用电台,请上级核实刘万春的来历与暗语。很快,上级连夜回电,确认刘万春确是韩光派来接线之人。这边刚落定,那边风云又起:森田三郎对柳板胡心生怀疑,向川野请示后受命就地拿人,便暗中加紧盯梢。鲁长山不愿草率相认,特意设局试探刘万春,问话迂回,枝叶旁引;刘万春对答如流,细致到人名时辰、联络口令与变通章法,方才打消众人芥蒂。

  危机暗潮未消。森田手下早盯住了刘万春,窥见他与鲁长山等人的会面,立刻呈报川野。另一端,李正浩潜伏在警察局门前,枯坐不语,只等那一刻的脚步声从台阶上响起。恰在此时,肖铁林得悉森田准备抓捕共产党,忙不迭给汤德远打去电话,劝他变卖酒楼,抽身远遁,免得大祸临头。风声刮得更急,眼看一桩桩线索交织成网,能否破局唯在顷刻。

  安吉号里灯火昏黄,空气里弥漫一层不易察觉的躁动。万福庆早在外守候,心口似有擂鼓。森田三郎带人破门而入,刹那间气氛凝如冰霜。万福庆当机立断,高声示警;鲁长山目光一横,让高云虎与刘万春立即分桌坐散。屋顶上,李正浩趴伏在风口,对着瞄具稳稳扣住呼吸,准星如一点寒芒紧咬森田的额心。枪声骤响,森田应声倒地,楼中乱作一团。借着惊惶与嘈杂,鲁长山、高云虎、万福庆与刘万春迅速突围。追兵蜂拥而至,火光交错间,子弹擦身呼啸,刘万春不幸中弹。高云虎与万福庆分头引开日军,鲁长山扛扶着刘万春,踉跄着钻进烟与影的缝隙。

  巷道曲折,退路窄如刀锋。他们闯入一条死胡同,鲁长山抡起铁器奋力砸开陈年门锁,扶刘万春藏进屋内。血滴成线,拖出一道清晰的引导。日伪警察循迹搜至,脚步近在窗外。刘万春知大势已去,将怀表塞进鲁长山手中,低声说出托付与联络的要点,目中却全是笃定。他咬牙站起,扑至门后,以血肉为闩,替战友争那一线生机。枪声骤雨般倾泻,木屑横飞,他的身影被弹火撕裂,门内外只剩回声在墙角打转。

  翌日清晨,敌人将刘万春的人头悬挂示众,杀一儆百,街市噤若寒蝉。小红枣望见那张熟悉而再也不会开口唱曲的面容,一颗心宛如坠入深井,泪水夺眶而出,悲痛几乎令她无法立足。坊间传言四起,却无从遮蔽那份沉重——有人以生命铺路,换来更多人能走得更远。大阔枝的小院仍在低调收留逃难者,彩凤把孩子抱得更紧,窗外风声一阵紧似一阵。汤德远站在门槛处,沉默如磐,眼前是生计与去路的两难,耳畔似还回响着田小贵夜半的唤声与李正浩那一枪的决绝。远处的大秃子岭云幕深垂,那里潜伏着未知的兵力与更多的考验;而在人心深处,一簇火焰在风中摇曳,却从未熄灭。

归队第27集剧情介绍

  茶馆里水汽氤氲、喧哗未歇之时,杀机已在无形中铺陈。受命而来的森田三郎步步逼近,欲以迅雷之势擒拿刘万春,却不料楼顶寒光乍闪,狙击手李正浩指下千钧,一枪穿云,森田应声仆地,尘埃未定血腥已起。万福庆与高云虎当机立断,分头牵制追来的日伪军与警察,巷口枪火交错,刘万春终究还是不幸中弹。鲁长山冒死拖携,将他从乱局中挪出,几经转折却撞入一条无路可退的死胡同。情急之下,他撬开民宅闯入匿身,谁料血迹如无声的指认,引来日伪警察径直搜到门前。见势不可为,刘万春以目送别,执意断后,他端枪翻身而起,拼却最后一息为鲁长山开出一线生机。子弹如雨,墙面溅落的灰与血间,英雄的脊梁终在乱枪中轰然倒下。

  另一厢,高云虎与万福庆悄然伏击,手起刀落间解决一名日伪警察。高云虎换上敌方制服,假作押解,押着'犯人'万福庆重返街头。此时街市戒备森严,路口关卡重重,行人惊魂未定,许多面孔被粗暴拽入审查。鲁长山为了避祸,咬牙重金买下送菜伙计的一担子青叶黄瓜,挑担低眉缓步而行。趁他与风声擦肩而过之际,汤德远恰从街角经过,一眼即认出这身披菜担的背影,眼底风云掠过,口中却泰然作答,谎称鲁长山是自家酒馆的买菜伙计。在众目下从容相护,终于助他化险为夷。目送那道略显蹒跚却愈行愈远的身影,汤德远心头五味并陈,沉默良久,似在衡量命运与情义的砝码。

  风声愈急,肖铁林得闻川野曾派森田三郎盯守自家酒馆,心中陡生寒意,尤为担忧暗里贩卖烟土的勾当露馅。他匆匆吩咐汤德远设法出手酒馆。汤德远转身寻到邵老板,试探开价,却被嫌斥漫天要价。他便顺势劝其直接与肖铁林面谈。肖铁林见势非拖不可,不降反涨,硬生生将价码翻至两倍,又以库房里整批鸦片作筹,将贪婪与恐惧一并压成交易筹码,意欲快刀斩乱麻。

  街头的铁链尚未松开,田小贵远窗观望,见日伪警察无差别抓人,心中焦灼如焚,忧及高云虎、鲁长山与万福庆的安危,按捺不住想要出门刺探消息。汤德远却一把拦下,干脆将他反锁在屋里,硬不许惹祸上身。田小贵愤而不平,话到嘴边终究化作无奈叹息,奈何伤腿未愈,行动不便,只能在这屋檐下暂避风雨,心中对汤德远几分怨怼、几分感激并行,纠缠难明。

  秘点的油灯摇曳,鲁长山、高云虎与万福庆潜身而至,向王指导员沉痛汇报刘万春的牺牲。王指导员凝神片刻,断定三人行踪已经暴露,命他们暂居据点待命,严令不可再去酒馆接触汤德远。鲁长山仍想再度与汤德远沟通,以期拉人回正路。王指导员却审慎以对,直言此举风险甚高,若对方执迷不悟,便当立断清除。此言一出,三人面面相觑,热血上涌却终究下不去那只手。王指导员见此,自定其事,准备另派人手执行。

  刘万春临终前低声叮嘱,松林镇尚存一处联络点,那里藏有关键密码本,一旦取回,便可与延安重建密线。高云虎闻言,请缨在先,誓要把这线索从刀尖火海里夺回。王指导员权衡再三,应允其行。夜深风紧,高云虎从梦中惊醒,只见鲁长山端坐门前,目光落在暗处,似在与难题缠斗。高云虎隐隐察觉田小贵有异,欲临行前去一见。鲁长山却摆手劝他莫再分心,松林镇要紧,他自会去探田小贵的虚实。

  屋内医箱开启,带着药水味的大夫上门把脉施针,田小贵的腿伤在耐心调理下渐见好转,疼痛虽未尽退,却已能拄杖挪步。与此同时,森田三郎伏尸未寒,川野命宪兵队小队长早季收拾遗物、整肃余波。肖铁林无意间瞥见经济保安科科长赵庆田前去与早季私语,神情晦暗难明。消息旋即坐实——赵庆田已将肖铁林私卖烟土之事密报。早季勃然震怒,立刻派赵庆田盯死肖铁林的一举一动,仿佛在他的头顶悬上一柄不见血的刀。

  风声之下,肖铁林更觉后背发凉,既不敢离开警察局,担心出门即被仇家截杀,又惧怕上峰问责,只得在局中打起算盘:越快了结,越快脱身。他急电汤德远,让其火速赶来撮合交易,务要将手头的店铺和鸦片尽数出手。汤德远随即把邵老板喊到局里。当着赵墙耳目,几人压低声线,手势互换,终在风声鹤唳中敲定——以一百二十八根金条,酒馆与鸦片悉数转让。其后郭金山也赶到,四人装作无事,围台摸起麻将,嘻笑掩饰心事。赵庆田隔门偷听,奈何屋内人言如蚁,断句不成,焦躁如焚却无可奈何。

  川野并未就此罢手,他下令继续深挖刘万春的蛛丝马迹,终于查到刘曾在松林镇多有活动,未婚妻小红枣更是当地戏班的头牌花旦。川野眯起双眼,意图亲赴松林镇,以求顺藤摸瓜,借情感的软肋撬开更深的隐秘。风浪欲来,城中暗线与明枪相互牵扯,像一张越绷越紧的网,谁也不知哪一线会先崩断。

  交易一旦成局,邵老板按约送来金条,金光流转间,汤德远把酒馆与仓库的钥匙一并交出,双方在合同上落笔为据,印章落处,旧局尘埃暂定。与此同时,高云虎已悄然抵达松林镇。街口冷风穿巷,旧铺换招,他抬眼望去,'云虎山货'的招牌仍在风中摇摆,像一段未完的旧时光。他径直走进大阔枝开的酒馆,厅内只余一桌零星客,灯影稀薄。大阔枝回首看清来人,惊喜夺眶,忙不迭招呼伙计落闸关门,似要把风浪都隔在门外,只把这一刻的重逢,珍而又重地掩藏起来。

  夜更深,局更密。有人在暗处权衡得失,有人在风口逆行求索。牺牲的余温尚未散尽,谜局的下一环却已悄然扣上。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轨道上被推着前行——或是被情义牵引,或被利益驱赶,或在刀尖上找寻生路。等风再起时,那些看似偶然的交错与选择,将把命运的线头越拽越紧,终至无可回避的决断时刻。

归队第28集剧情介绍

  庞四海接过牡丹江警察局的急电,心头一紧,仿佛有一阵冷风穿堂而过。他立在破旧却擦得发亮的镜子前,一丝不苟地理顺油头,扣好领口,系紧腰带,连靴子上的灰也细细揩净。屋里灯影摇曳,他妻子立在门边,眼神里藏不住狐疑与醋意,以为他要去与刚回镇的彩凤旧情复燃。庞四海轻咳一声,将嘴角的笑意收拢,沉声道自己是奉命出门干差,语气里掺了几分不容置疑的硬。见他从衣襟里摸出公文袋,妻子的眉头才缓缓松开,话虽不再逼问,目光却仍如缝衣针般跟着他走到门槛外。庞四海跨出门去,心里却清楚,这一趟松林镇,绝不会只是寻常的公事周旋。

  夜色凉如水,川野化名'朱老板'悄然潜入松林镇,落脚在老字号安福客栈。他外表客气,话里却藏刀,一开口便向佟掌柜探询戏班里那位擅拉柳琴板胡的'柳板胡'。佟掌柜挠挠鬓角,支吾道:许久不见那位艺人露面。话音未落,彩凤领着嘎牙子推门而入,小儿的眼睛亮得像两颗秋日的星。佟掌柜热络地吩咐上热汤热面,还笑着说改日请母子二人一顿像样的饭。川野坐在窗边,目光如钩,在客栈人声里轻轻一挑,夸佟掌柜人缘好、路数熟,话虽温和,落在地上却像一粒冷硬的铅弹,激起谁也看不见的涟漪。

  另一头,大阔枝早早让人张罗了几碟拿手的小菜,温了好酒,亲自掀帘迎进高云虎。久别重逢,话未开口,眼眶先热。两人举杯便干,杯底见真情,一句句推心置腹的话在酒香里氤氲开来。高云虎眼里风霜尽散,像一匹暂时卸鞍的骏马,终于能在信得过的人前吐出胸中块垒。席间,借着酒意,他坦白了心迹与忧患,愿意把命与信任都交给这位直爽的女当家。大阔枝拍桌一笑,眼神却柔得能化开冰雪,两人禁不住相拥,任夜色在窗外缓缓流淌。

  好景未及久长,庞四海带人推门而入,冷气随之灌进屋。大阔枝身形一晃,稳稳拦在门口,像一堵结实的墙。庞四海嘴里念着'例行检查'的官话,眼睛却像钩子一样在屋内搜寻,硬要闯进去看看她是否藏了'人'。大阔枝柳眉倒竖,寸步不让。说到山货行那两位经营者,庞四海追问下落,大阔枝冷笑称不过是两名贼眉鼠眼的土匪,说完还朝地上啐了一口。临走前,庞四海仗势把她桌角的一叠现洋顺手揣了,留下一句'借用'便转身。门扇合拢,屋里火气一下子窜到梁上,大阔枝朝门外破口大骂,擢袖拍案,硬生生把那股窝火骂出了门槛。

  风平之后,高云虎想走。他晓得自己肩上的风雨太密,不该连累别人。大阔枝却不肯,她让伙计连夜打探,追问庞四海半夜翻店究竟为哪般,又让人把后院收拾出来,让高云虎先安下。看他还是迟疑,她把酒槌往桌上一放:躲不如迎,乱世里要活,先得有个名分。她索性给高云虎安了个'酒老板'的名头,既是遮掩,也是倚仗。高云虎见她断得利索、护得赤诚,心里那股想走的劲慢慢熄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沉下来、扎下根的决心。

  此时的街上风紧灯瘦,庞四海陪同川野在松林镇里转了一圈。两人踏着鹅卵石路边走边看,川野装作闲谈,目光却像鹰在云端盘旋。恰见嘎牙子在客栈门前玩得满脸通红,他蹲下与孩子闲扯几句,三言两语便套出关键:这小子姓汤,父亲名叫汤德远。川野眸光深处有一丝寒芒闪过,像一根针不动声色地扎进了布里,外头看不出来,里头却早已牵连出一片纹路。

  牡丹江边,秋风挟着霜气把人吹得直缩脖子。汤德远拎着旧皮箱,匆匆忙忙要脱身离去。他塞给田小贵一把钱本以为可以了断,怎料田小贵执意要跟,话里带着疲惫的怨意:这片地早成了日本人的天下,他不想再被人追着打。汤德远面色一沉,断然拒绝。事已至此,田小贵剥开面子,强逼问起鲁长山等人的去向,语气里有渴、有怕,也有一点点赌。汤德远不愿纠缠,转身便走。田小贵膝盖一软,竟跪在地上,磕得青石板'咚咚'作响,苦求着一个答案。门扇猛地被推开又摔上,回声里只余下他被风吹干的眼泪。

  消息在巷口转了道弯,大阔枝听伙计说佟掌柜已回了店,便催着高云虎立刻去安福客栈落脚,一来眼下方便联络,二来船到中流不宜回头。高云虎背影刚进客栈门,川野便闻讯赶至,打量得极细,从衣缝瞟到手茧,像在数一枚暗藏的棋。恰在这时,彩凤带着嘎牙子经过,孩子随口喊了句'高叔叔',童言无忌,落到有心人的耳朵里却如铜锣一响。川野眸色暗沉了半寸,袖口无声拢了一拢。

  夜深灯低,客栈后房里,佟掌柜谨慎得连呼吸都压轻。他听高云虎问起刘万春,第一下还装糊涂,待高云虎顺势低声报出暗号,佟掌柜手一抖,差点把茶盖打翻。握手的瞬间,两人目光里都腾起了火,像风雪夜里忽然点亮的一束灯。佟掌柜按下颤意,把压在砖缝里的小纸片搬出来,一句句交代起暗线的门路、联络的规矩,像把一串久被尘土蒙住的珠子重新擦亮。

  这一边,田小贵被赶出屋,晃过街角忽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在给人擦鞋。他揉了揉眼睛,惊喜与羞愧一齐涌上来——竟是鲁长山。命运像在嘲弄,又像在赦免。与此同时,佟掌柜越想越不对劲:那位自称朱老板的人,白日里庞四海还像个影子似的贴着他在镇上转。心下一凉,他把迟来的警觉变成行动,连夜把一本密码本塞给高云虎,嘱他立刻撤出。高云虎趁夜色动身,走到镇口却见'鬼子'已布下封锁线,枪口森然,只许进不许出。风吹过铁丝网,发出悲鸣,像是在为所有被困于此的人哀唱。

  鲁长山买了两块热气腾腾的点心塞到田小贵手里,像把一个旧日的称呼也一并塞回他的心坎。田小贵说着要跟他离开牡丹江,声音哽在喉头。他想给鲁长山点根烟,火柴划了几下,火星却总在半空里灭去。鲁长山垂眸看他,心里沉甸甸的。当年那个百发百中的神枪手,如今连火光都握不稳了。沉默良久,鲁长山点点头,像给了他一个能活下去的台阶:走吧,一起走。

  回到客栈,川野先向小二打听高云虎的底细,小二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川野嘴角一扬,叫人把在楼道里玩耍的嘎牙子带到房里,笑脸如春,话却像秋霜,轻轻一拢就探出要害:汤德远不日要来松林镇,而高云虎曾在汤家住过。消息落袋,他起身收拾袖口的灰,像一只猫在灯影里收起爪子,悄然无声,却已经留了印子。

  天未亮,庞四海便急匆匆赶去复命,说佟掌柜竟是柳板胡的远房亲戚,而佟掌柜已不见了踪影。川野眼神一凛,当即下令全城搜捕。风声骤紧,门板与窗栓都在发抖。彩凤四下里找不到嘎牙子,慌得丢了魂,直奔大阔枝处求助。大阔枝刚一出门便与庞四海当面撞上,她拦住他,恳求先帮忙找孩子。庞四海一手攥着命令,一手拖着权柄,冷冷回了句'公务在身',便急转身去追佟掌柜的线索。大阔枝眼里火光一闪,怒气直冲额角,街巷间的风像被她这股火烧热了,松林镇的天,也随之一寸一寸地压了下来。

归队第29集剧情介绍

  川野从嘎牙子不经意的几句话里嗅出了异样,追根究底,认定高云虎曾在他家落脚,便武断地将其划作抗联之人。他心狠手辣,立刻调动宪兵队,并命庞四海网罗爪牙,全城搜捕。高云虎一时间走投无路,只能想起大阔枝曾叮嘱过的话:若危机临头,便去寻冬梅。冬梅念着曾受大阔枝救命之恩,毫不迟疑地将高云虎引入密室,关紧暗门,替他挡下即将扑面而来的风雨杀机。

  庞四海率人横冲直撞地翻检各处,脚步声如铁蹄敲在木板上,惊心动魄。他闯进冬梅的住处,冬梅阻在门前,笑里藏针,既拦又闹,还扬言要去他家向夫人告黑状。庞四海脸皮再厚,也不肯退步,命人细细搜查,连屏风后的阴影也不放过。冬梅却换了腔调,殷勤奉迎,递茶送笑,一众姑娘也顺势上前纠缠,花枝招展,香气四溢,把庞四海缠得头昏脑涨、进退失据。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摆手撤兵。暗门后,高云虎压低气息,躲过一劫。大阔枝得讯而来,向冬梅拱手致谢,二人目光里都是惊魂未定后的庆幸。

  彼时,汤德远也在悄然筹谋。他变卖家产,打算启程去松林镇寻彩凤和嘎牙子,临行前给田小贵塞了些钱,劝他远走他乡,避开这场风浪。谁料田小贵不依不饶,借机打听鲁长山一伙的落脚处。汤德远见势不妙,心中一横,断然拒绝,硬是将他撵出门去,屋里门闩落下,铿然作响,断了无关人的念想。

  田小贵被拒,不甘的火还未压下,刚出门便撞上了鲁长山。他热血上涌,执意要随队打鬼子,誓用性命赎回失去的荣耀。可伤筋动骨之后,连火柴都打不着,颤抖的手暴露了虚弱。鲁长山看在眼里,心里发酸,只得先把他安置在客栈里休养。田小贵仍想随他去寻高云虎、万福庆,鲁长山耐心劝慰,让他暂且住下,待任务完成,必带他同行。兄弟之情在这动荡岁月里,成了最坚韧的约定。

  另一边,邵老板用高价接手了肖铁林的酒楼,连同仓库里那批不光彩的鸦片也一并收入囊中。交接手续一落笔,夜色还未完全垂下,他便悄悄摸到仓库,盘算着分批转运,算盘打得滴水不漏,唯独忘了世事多变,火与烟连在一起,总爱挑最肥的油耗子下手。

  鲁长山回到住处,万福庆第一时间凑上前,急切询问田小贵的情况。鲁长山却不愿让他参加眼下这趟凶险的行动,眉目坚硬,态度不容置疑。偏在此时,王指导员风尘仆仆赶来,带来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德国投降。屋内一阵沉默后的笑声像火焰跃起,鲁长山与万福庆对视,心头的阴霾被吹散几分,谁都盼着这股风能一路吹到亚洲,吹垮最后的血旗。

  汤德远下定决心离开牡丹江。临行前,他最后一次踏进酒楼,往日里灯红酒绿、觥筹交错的热闹仿佛还在眼前晃动,然而如今桌椅冷落,杯盘无声,回忆像潮水退尽,露出被岁月磨伤的礁石。他站在空荡荡的大堂,心里五味纷陈,叹息化作长长的一口气。

  与此同时,嘎牙子在走廊里玩闹,被川野一句招呼叫进房间。自那一刻起,便如石沉大海,音讯全无。彩凤焦急如焚,踏破门槛去找,街头巷尾寻遍,换来的只有一阵又一阵沉默。她心底那股不祥的预感愈发逼近,像一只黑鸟盘旋在头顶,迟迟不肯散去。

  很快,有人报信说河里漂来一具小小的尸体。彩凤与大阔枝闻讯赶去,扑到河岸边,眼泪还来不及落下,便一眼看出嘎牙子是被活生生掐死后抛入水中。庞四海带着人随后赶到,彩凤哀声求他查出凶手,庞四海却推三阻四,含糊其辞,几句话打发了她们,转身而去。那一刻,河风阴冷,仿佛连天光都为之黯淡。

  夜色沉下来,大阔枝硬着心肠提了钱去找庞四海,逼他交出真相。庞四海畏惧日本人,嘴上说不敢说,手心直冒冷汗。大阔枝一再相逼,冷冷不退让,最终他撑不住,只得吐露实情——杀死嘎牙子的,是特高课课长川野。那天他去给川野通风报信,亲眼看见嘎牙子在川野房内。川野下手干净利落,掐断童子一息,随后又故意放出风声,诱抗联的人来复仇布网。他还命庞四海盯死彩凤,等着猎物自行靠近陷阱。

  不知谁在暗处先点了一把火。汤德远连夜潜入鸦片仓库,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烟柱冲上夜空,吞噬了不义之财,也点燃了他心底压抑已久的怒气。他匆匆回家收拾细软,电话骤响,彩凤带着哭腔报来噩耗——嘎牙子死了。汤德远手一抖,话筒几乎跌落,天地在这一刻只剩下一片嗡鸣,悲伤像潮水倒灌进胸腔,几乎要把人淹没。

  次日,他赶到松林镇,与彩凤一道立在新起的坟前,纸灰在风中盘旋,落在荒草上,像一地碎雪。彩凤擦干眼泪,逼他给孩子报仇,她的目光狠厉而决绝。汤德远默默点头,心里已经把川野的名字刻成了刀刃——非杀不可。

  火光熄灭之后,邵老板坐立不安,怀疑是肖铁林暗中泄愤,烧了鸦片仓库。天刚麻亮,他便冲去质问。肖铁林被问得一头雾水,坚称毫不知情,反复掰指算计也猜不出是谁下的狠手。两人各怀心思,话不投机,终究不欢而散。

  鲁长山没忘记客栈里的伤员,亲自提了猪蹄与烧鸡去看田小贵。浓香扑鼻,热气氤氲,田小贵却更急于回到队伍,恨不能立刻扛枪上前线。鲁长山安抚他安心养伤,田小贵压低声音,担忧自己因伤被抛下。鲁长山郑重发誓:无论前路多险,都会带着他。那句承诺沉沉落地,比铮铮军令更让人安稳。

  不久,高云虎圆满完成任务,第一时间把密码本交到王指导员手中,随即赶去与鲁长山、万福庆会合。他带去的消息像一记重锤击在众人心头——嘎牙子死于川野之手。几人神色一敛,杀机在静默中凝结。又听说汤德远正在四处探寻川野,誓要报血仇,气氛更加绷紧,仿佛风里都夹了刀子。

  为了尽快摸清川野的行踪,汤德远转到警察局,想从肖铁林口中探出几分端倪。门外的过道里,赵庆田不声不响站定,竖起耳朵把屋里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暗潮悄然而动,形势在无声处翻涌,几条线头正朝同一个目标收拢。

归队第30集剧情介绍

  风声在城巷间盘旋,刀光藏在笑语背后。赵庆田从一段不经意的探询里听见了火与血的气息——汤德远正向肖铁林打探川野的落脚处。他胸口那团为'嘎牙子'而生的仇焰再度被风点燃,恨意几乎要从牙缝里渗出。然而表面的他仍是那副沉稳面具,第一时间转身去向川野报信。川野像一尾伏在暗潮里的鲨,等待这一天已太久。他吩咐赵庆田盯死肖铁林与汤德远的一举一动,要把每一丝试探都拧成他手里的绳。

  另一头,鲁长山得到密报:肖铁林经营的鸦片仓库在夜里化为灰烬。火光照破了许多人脸上的算计,鲁长山的直觉把火线指向汤德远。万福庆与高云虎却愿意顺势出手,打断川野那条最毒的脊骨。鲁长山心知局势逼仄,叫万福庆去把汤德远请来,当面摊开话头。他要把各方潜伏的心思拢在一处,以最短的刀法切入最硬的骨节。

  与暗流相伴的,是田小贵的梦魇。他的夜晚总被惊醒,眼前闪回的,是被日伪警察铁丝缠身、皮鞭加身的那些日子。每一下落在身上的痛,都像钉子,钉住他对光明所剩不多的渴望。他被拷打到神形俱疲,连求生都仿佛成了一种羞辱。人不人、鬼不鬼,命却依旧被悬在冷钩之上。

  更冷的,是川野的办法。他突然现身,命人给田小贵注射一种慢慢攀附灵魂的毒,让人欲罢不能、弃之必亡。任务冷冰冰:尽快摸上抗联的边,想尽法子窥见他们的根据地。为免毒发要命,川野又派大夫定期注射,像给溺者一口气,又像在勒紧绳索。大夫替他冷声转达期限:拖不得,慢不得。田小贵不愿再被这根看不见的鞭子驱赶,他去求鲁长山带他远走,却又怕组织不再伸手原谅。鲁长山拢着他的肩,叫他莫要多想,活着,是第一道坎;过了,天就亮。

  与此同时,上级把一张冷牌落在桌上:派李正浩除掉川野。李正浩不言不语,像影子贴着影子,跟在川野之后,细细描摹他的行走轨迹——何处停、何时转、与谁对,一点一滴织成一张无形的网。他明白,这一仗只能成功,不能回头。

  毒瘾像一只无形的手在田小贵体内抓挠,疼到骨缝里。他正被折磨得失去人形,大夫又迅速寻到他。他伏地求药,大夫却收起善意,冷冷逼问:要药可以,先把鲁长山他们的行动计划拿来。没有计划,就没有药。人心与毒之间,竟摆起了交换的秤。田小贵被逼到墙角,呼吸里全是粗粝的砂,一半是求生,一半是羞愧。

  无计之下,他去汤德远家附近蹲守。天光被云遮住时,他看见万福庆来敲门,轻声约汤德远到大东宝局面谈。时辰一到,汤德远按约而至。鲁长山只身前往,不让更多人曝露。高云虎与万福庆守在门外,耳朵贴着风声,眼睛盯着街角。田小贵一路跟着,直到看见鲁长山与汤德远相对而坐,才急急拨通大夫的电话,把这条线报了出去。另一端,赵庆田也没闲着,他把日伪警察派去跟踪汤德远。警察远远看见汤德远赴约,当即打电话向赵庆田回报,网眼开始收紧。

  屋内,鲁长山话不铺陈,刀口向内。他直言组织已经决议动手刺杀川野,但要先摸清日军在大秃子岭的兵力部署。他请求汤德远想法子挟住肖铁林,从他口中抠出那份部署的每一个数字与换防时间。汤德远沉吟,担心肖铁林这个人油盐不进,未必肯配合。鲁长山的眼神像一颗子弹,'赌一把。'他说,声音不响,却压住了屋里的空气。他要赌的,不只是肖铁林的口风,更是时局的走向与每个人的胆量。

  门外的脚步忽然密起来。赵庆田带着日伪警察扑至门前,风里的杀气近得只剩一线。万福庆与高云虎对视一眼,立刻分头应对。高云虎压低嗓音,让万福庆去宝局前门开一枪,先把正门的目光打乱,他自己去后门接鲁长山。田小贵看见警察蜂拥而来,心中那股求药的焦灼与求生的本能交织成一根猛劲的弦,他不管不顾往里闯,却被警棍硬生生挡住,随即招来一阵拳脚。他蜷在台阶下,耳边全是皮鞋踢在骨头上的闷响,眼里只有门缝里掠过的那道黑影。

  屋里人心如弦,屋外枪声初响。鲁长山与汤德远知不可久留,从后门疾步撤离。巷子窄如刀背,脚步快过心跳。高云虎已经发动汽车,万福庆从前门放出的那一枪果真引走了大半注意。车子一跃而出,警察紧追不舍,轮胎在碎石上扬起怒意。鲁长山回身开枪,几声短促的火舌在空气里破出裂痕。汤德远向万福庆要了一把枪,动作利落,没有多余的言语。他抬手一击,击倒了追上来的警察。车影与警笛在街角纠缠,最终被甩在后视镜里。夜色重新合拢,像一张巨大的幕布,把刚刚发生的一切吞入无声的黑。

  风仍在吹,城仍在沉默。被惊动的猎手又沉回暗处,未了的账还压在案上。鲁长山与汤德远在逃亡与抗争之间把命系成一股绳;李正浩仍在阴影里计算那一枪该落在何时何处;田小贵被毒与忠之间撕扯,步步濒临深渊的脊;赵庆田的心如双刃,一面贴着复仇的热,一面抵着苟活的冷;而川野以不动映众动,静静收拢他布下的每一圈网。所有人的命运线在这一夜互相缠绕,紧到几乎喘不过气,只待下一声枪响,把沉默的未来撕开一道口子。

网络微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