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河山第1集剧情介绍

 

  七月初七的崮城,暑气如潮汐般一阵阵涌来,街巷却依旧喧闹不减。青石板上人影交错,油纸伞下瓜果晶莹,糖人师傅指尖翻飞,细如游丝的糖线转瞬便作了跃浪的鲤鱼,引来孩童惊叹。茶楼檐下,胡弦声与茶香缠绵,书场里《长坂坡》的激越被掌声喝彩不断推高。黄包车辘辘驶过,车轮碾碎槐叶投下的斑驳阴影,庄埼风掀帘一瞥,目光掠过这些笑意未散的面庞,心底却有风暴悄然聚拢。教师和学生们仍沉浸在未散的暑气与日常的宁静中,谁也不曾料到,夜幕将带来炮火撕裂的惊惶。而此时,一双又一双冷静的眼睛正躲在市声深处,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警察局内,李明经接过电报,字句冰冷如刀:日本人已动,须即刻扑灭城中反日势力,伺机施行要人监禁,以备入城之图。密令沉沉压上心头,他的眸色愈发幽深。另一边,庄自强背起包袱正要出门,门扉拉开的一瞬与庄埼风对了个正着,短暂错愕之后,是心照不宣的沉默。风色渐变,局势逼仄,庄自强猜他十有八九肩负急务,话到唇边却被庄埼风一笑带过,只催他赶赴县委会议。别过之际,庄自强叮咛再三,许诺待事了必得痛快叙旧。谁知人影尚未远去,风云已换颜。

  抓捕令如网顷刻撒开,城中共产党员首当其冲。年轻的庄埼风亦难幸免,危境之中,他将机密信函撕毁,泼墨掩迹,终究没能逃过镣铐铁锁。暗室之下,酷刑如潮,皮鞭与冷水轮番而至,疼痛钻骨,拳意却依旧锲而不舍。同夜,北平卢沟桥烟云突起,日军以“士兵失踪”为由索入宛平城搜查遭拒,旋即炮火轰鸣,铁甲压境,全面侵华的阴影自城墙之上倾落神州。国民党守军节节失却阵地,南下的矛头直指山东,崮城之上,天光似也被尘霾吞没了一角。

  一个月的时间里,恐惧与杀机在城郊荒地轮番上演。在李明经与县委部主委陈守正的授意下,一批又一批的抗日志士被押赴刑场。千钧一发之际,保安团团长张治平飞马而至,厉声喝止,局势顿生僵持。李明经现身,眉目似笑非笑,火药味在空气中悄然弥漫,直到县长刘祖光持文书而至,当众宣示释放政治犯的命令,才算暂止一场血光。表面风平,暗流却更为沉渺。李明经强压不甘,放走众人,却将庄埼风暗中扣下,逼他签下悔过书,以为就此能断去一线火种。

  牢门之内,庄埼风在铁窗的阴影里仍不改清醒。他肩上的任务尚未完成,急需向刘祖光传达关键信息,于是以先见刘县长为条件提出签字,换来的却是冷硬的回绝。县衙堂上,去留之争亦暗潮汹涌。刘祖光召集众人商议,张治平坚持死守,以血火迎敌;李明经则力主退避,自陈“保存实力”。唇枪舌剑良久,未能分出高下,刘祖光只得表态次日亲赴济南,听命省里与韩主席之安排,将抉择暂付他人之手。

  十月风起,日军越境深入,逼近济南。山东省主席、第三集团军总司令韩复榘不见统筹坚壁之策,亦无决定性御侮之举,仓皇弃守,门户大开。至十二月二十七日,济南终告陷落,城门洞开,寒风卷着尘沙扑面而来。崮城上下人心惶惶,百姓辗转于家与路的缝隙里,惟有少数人依旧逆风而行,试图以微光汇聚火炬。

  中共崮城县委书记周密开始招集乡邻民众,建起第一批根据地,调剂粮草,输送药盐,在日军与伪军层层封锁与威逼利诱之间,竭力联络各方抵抗力量,织起一道还不甚稳固却坚毅的防线。市井之中,兵荒马乱压垮许多人的饭碗,贫者买药无门,商会会长夏山明拈笔赊账,见病开方,不计朝暮得失,只盼再添一分喘息的余地。

  深夜里,灯影摇晃,李明经悄然赴一处闭门会晤。低声细语,杀机潜生,回身之际,他已作了断手的决定——彻底灭口庄埼风。很快,荒野刑场上,泥土潮冷,铲声一下一下闷响,活埋的阴影逼到脚边。危急关头,一骑从夜色中破风而来,马蹄如鼓,张治平的未婚妻吕英勒缰喝止,言辞如刀,命令押解的警察立刻放人。这一声凛然,似在黑夜里劈开了独属于人的光。

  另一处山道,游击队长彭勇早已设下伏击,羊肠小路蜿蜒于密林之间,周密反复叮嘱,千忌万忌,勿先开火。谁料紧张之下走火惊动了敌队,霎时枪声四起,火舌在树影间闪烁。短促的对射后,枪弹匮乏的游击队抽刀近身,喊杀声搅动山谷,搏斗以肉身相撞见真章。血与汗同落泥土,他们以三比一的伤亡代价终歼这支小股日军,换得通道上的短暂安宁。

  消息风急火燎地传来,落在周密手里时信封边角尚温。他循线赶赴中共地下联络站,推门相见的那一刻,面前的人蓬头垢面、形容憔悴,却是寻觅多日的庄埼风。此前他在警局“被特殊对待”,组织内怀疑声四起,怀叛之论不绝于耳。周密深知人心易乱,更知事关存亡,当即单独约谈。交锋的不是话,是信任与审慎的角力。他要核对的上级联络人叫吴铭,可惜吴铭已在数日前壮烈牺牲,唯一的佐证随风而逝。沉默良久,周密凭着对同道的直觉与过往的印迹,仍选择把一线信任交给眼前的人。

  城中权柄渐次倾斜,李明经几乎将崮城攥在指间。他以张治平与刘祖光的家人作筹码,软硬兼施,二人纵有满腔怒火也只能忍辱暂避锋芒,护住家门里的骨肉安危。得意之余,李明经当众宣布成立“崮城治安维持会”,自任会长,口称维持秩序,实则罗织网罗,压制抗日,预备迎接日军入城。一纸会章挂上墙,城里的风像是突然变了向,街角的目光、茶桌上的低语、衙门里的步履,皆裹着一层阴冷的霜。

  然而,霜冷难掩地火。有人以药方救急,有人以刀锋破路,有人以信念守口如瓶,有人以姓名换取一封密信的抵达。人群在风沙中前行,偶尔相互搀扶,偶尔各自咬牙。崮城的一砖一瓦默默见证着流离,也悄悄记下了抵抗的刻痕。夜会退,天必明,在那未至的黎明里,更多的人将从阴影里走出,汇聚成一道在铁流之下也不肯熄灭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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