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瑾从孟蓁蓁口中得知,姜桃花和沈在野已经整整五日杳无音讯,心中立刻明白,这件事必然牵扯到世子。想到孟蓁蓁被软禁在府中,他心疼不已,郑重承诺一定会设法让沈在野尽快解开她的禁锢。可孟蓁蓁却并不抱怨,她反而第一次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静安稳,只淡淡道,身为孟家女,本就该为这个家背负一切。
另一边,世子派人搜寻了五天,也没打听到沈在野和姜桃花的下落,怒火中烧,差点当场掐死办事不力的下人。孟怀瑾此时进府,世子却只顾着下达新的命令——五日之内,务必从矿中刨出五十万两银子。孟怀瑾连忙劝阻,开采太急,迟早出事,世子却根本听不进去,只嫌他性子太软、做事太慢,让他少管闲事。看着世子暴躁恣意的模样,孟怀瑾原本想提沈在野失踪之事,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穆无瑕和向清影得知村里接了招工的乡亲一个个离奇失踪,替这些不识字的村民提笔写下状纸,亲自赶去县衙告状。当地县令周宣林仍住在漏风的茅草屋中,坊间传言他立誓:只要百姓的难题一天未解,他便一天不搬进新宅。几年来,他因此深得民心。穆无瑕也早听闻此名,认定这是个为民做主的清官,这才毫不犹豫递上状纸,满心笃定这一次一定能替村民伸冤。
二人返程途中,正巧遇上寻人心切的湛卢。得知他是来找沈在野的,便将人带去竹林深处相见。沈在野听说他们擅自写状告官,当场黑了脸,与穆无瑕发生激烈争执。在他看来,官场上下互相袒护,这种时候把状纸送上去,无异于自投罗网,招来更大的祸端。何况天下之大,这样的矿场、这样的血债比比皆是,根本管不过来,也治不了本。但在穆无瑕心里,只要眼前有一件不公,他就该管上一件,一件一件管下去,法律才不会变成纸上空文。两人的理念针锋相对,最后沈在野沉默收声,却也没有退让分毫。
与此同时,周宣林却悄悄进了世子府,要来邀功。他将今日有人状告招工之事和盘托出,还献上了亲手描摹的穆无瑕、向清影画像。世子看完画像,脸色一下变得难看,担心这件事若一路闹到祁王面前,自己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就瞒不住了,只得向孟怀瑾求计。孟怀瑾忍不住责怪世子不听规劝,赌坊之事本该就此翻篇,他却偏要一意孤行为报私仇,将沈在野和姜桃花逼到了添水村,反而越陷越深,离“恶钱”背后的真相越来越近,如今连穆无瑕也被牵扯其中,已成死局。可看着世子惶惶不安,他终究狠不下心,反而替他出谋划策——若真怕露出破绽,便只剩下一个办法:派人斩草除根,斩尽杀绝。
夜色渐深,姜桃花见穆无瑕自从从县衙回来后就没有好好吃过一口饭,特意端来热气腾腾的芋头。芋香扑鼻,穆无瑕忽然想起儿时,母亲总会在寒夜里煮一碗芋头给他暖胃,如今物是人非,再吃不到那碗家的味道。姜桃花在北苑时也常以芋头充饥,如今再见,竟对眼前这个少年生出一种莫名亲近。穆无瑕同样将她当作可以亲近的长姐,希望她能像真正的姐姐那样看待自己。姜桃花由衷赞同穆无瑕坚持报官的勇气,然而在心底深处,她更明白沈在野的顾虑——官官相护并非虚言,她也害怕这一腔热血,被庙堂的黑暗轻易碾碎。远处的竹影间,沈在野静静听着两人的谈话,眸色幽深。
谈话间,穆无瑕提起了他那位“表哥”。在他心中,那人简直像是为律法而生的奇才,是他此生愿意追随的光。自小表哥便说,唯有完善律法,以正道治国,天下才能长治久安。表哥一门出自书香世家,世代为官,忠心报国,却因当年穆无瑕母亲之事被牵连,终究落得满门抄斩、血溅朝堂的惨烈结局,而那位表哥,自此销声匿迹。姜桃花听得心惊,没想到穆无瑕背后还背着这样一段血海深仇。她隐约察觉不远处似有人气息,抬头望去,竹影婆娑,却已不见沈在野的身影。
夜风猎猎,竹林深处忽传惊呼。小莲被人粗暴押着,口中还被塞了布,几个恶奴嚷嚷着要见沈在野,说奉命要“当场杀了他”。话音未落,寒光已自暗处掠出。沈在野如鬼魅般出现在他们身后,刀光一闪,两人应声倒地,只留下一人被他一脚踹翻。那人刚想求饶,嘴里却被硬生生塞进一枚暗藏剧毒的药丸。沈在野俯身,语气冷得像从刀锋上刮下来:“带我去招工的矿场,带错一步,你立刻就会知道这药有多毒。”对方吓得面无人色,只能连连点头答应。沈在野转身,一步步走向瘫坐在地的小莲,手里还握着染血的匕首,小莲吓得不断往后挪,几乎喊不出声来。
小莲迟迟没有回家,她那年迈的奶奶急得满村寻找,却怎么也寻不到影子。沈在野仍按计划部署一切,表面冷硬得像块石头。姜桃花却敏锐发现,他衣襟上沾着还未干透的血迹,一想到小莲失踪,她心中一紧,立刻将沈在野单独叫到一旁质问,怀疑他因为睚眦必报,已经对“笑脸”等人痛下杀手。沈在野没有解释,只冷冷警告她,最好学会忠诚,否则哪天她也可能成为自己刀下亡魂。说着,他又质问姜桃花明明口口声声说要合作,却暗地里藏了半幅地图,别有用心。姜桃花急着说明缘由,却被他一句话生生噎回去。
直到姜桃花回到屋里,才发现小莲正缩在灶边吃东西,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油渍。原来是向清影见她闷闷不乐,顺道带她去镇上买了些小玩意儿,这才耽误了时间。误会顿时烟消云散,愧疚如潮水般涌上姜桃花心头。夜里,她特意去向沈在野道歉,坦言自己确实藏了一半地图,却有不得已的苦衷,但绝不会以此害他、害任何无辜之人。她当场起誓:若有半句虚言,就让她这一生再也见不到亲人。那句誓言里藏着她对母亲青苔近乎偏执的牵挂。沈在野想起她昏迷时呼唤“阿娘”的模样,明白这已是她能发下的最毒誓言,胸口沉闷一松,终究选择原谅了她。
姜桃花知道,今晚是沈在野动身的时机,便主动提出要同行。沈在野看了她一眼,没有拒绝。二人与先前被迫服毒的那名活口会合,循着秘密小道朝矿场逼近,却在半途遭遇埋伏,刀光箭影,杀机四伏。幸而沈在野早有预料,事先安排向清影和湛卢潜伏在村外,一旦察觉有异,便立刻护送村民转移,并提前告诉穆无瑕一个隐蔽之处,可容纳全村老小暂避锋芒。此时小莲奶奶因回去翻找孙子留下的旧物迟迟未归,穆无瑕只好让向清影先带人离开,自己折返回村寻找老人。
另一边,厮杀愈演愈烈。沈在野原本打算掩护姜桃花先行撤离,一支冷箭却冷不丁射来,混乱中有人一脚踹向姜桃花,她重心不稳,整个人直直跌入冰冷刺骨的河水。湍急的水流将她瞬间卷走,脚踝被水草死死缠住,她拼命挣扎,却越缠越紧。冰水灌进口鼻,视线一点点模糊,她的身影在水下缓缓沉入黑暗,四周只剩下心跳与水声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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