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被无数天灯点亮,仿佛人间繁星,却藏着灭城的杀机。沈在野和姜桃花骤然意识到,这是郘元华安插在城内同党发出的信号。天灯太多,不可能全部射落,若任由它们缓缓飘落,下一刻便是城中炸药齐发、人心尽灭。沈在野当机立断,提出分头行动:姜桃花去疏散百姓,他则冒险继续搜寻埋伏硝石之人。分别之际,姜桃花紧紧握住他的手,郑重叮嘱他务必平安归来,这一别,仿佛生死两茫茫。
另一边的山顶,穆无垠与郘元华静观城中天灯升腾,灯火在他眼中,是通向新生活的希望。只要天灯落下,城中炸药引爆,自此局势尽在他们掌握,他和郘元华就能名正言顺地站在同一边。他念念不忘郘元华曾向他描述北苑天灯节的热闹,也幻想着能与她并肩放灯。可在郘元华眼里,他的深情不过是多余的软肋,她冷冷地觉得,若穆无垠能将这些痴念都用在权势和谋略上,大祁早已是囊中之物。此刻她并未翻脸,只是耐着性子催促他立刻出城——信号已发,留在城中只会成为累赘。
城内,炸药突然接连引爆,火光在街巷间疯长,尖叫与哭喊此起彼伏。沈在野与湛卢追查放炸药之人,却只来得及冲入火海般的街道,先四处解救被困的百姓。城外灯海摇曳,消息传至军中,让一直犹豫的等消息彻底相信了姜长玦的判断:郘后要的不是胜利,而是屠城。等消息明白,即便他再如何委曲求全,也守不住百姓的性命,只得下令兵分两路,一路赶往城门阻止郘后的亲信王维夺门,一路深入城内协助疏散百姓。烽火台上,姜桃花拼命擂鼓,急促的鼓声穿透夜色,向所有人发出最后的撤离警告。
在人潮涌动的混乱中,姜桃花一眼认出人群中的郘元华,往事如毒刺般浮现——那是她亲眼看着对方毒害自己母后的场景。恐惧、愤恨与悲伤交织在心底。穆无垠还沉浸在“共进退”的幻想里,坚持要留下断后,替郘元华挡住姜桃花与青苔。城门外,王维已经率人接应郘元华出城,却没想到沈在野早在周围埋下暗卫。双方兵刃交错、火光映面,杀声震天,只可惜郘元华早有准备,暗自增派高手,最终突围而出,让沈在野的人只能眼睁睁看她离去。
真相在烽火之夜被一点点撕开。姜桃花当众揭穿郘元华的伪装,话语锋利如刃,质问穆无垠是否真的了解这个他誓死追随的女人。她冷冷讽刺,是郘元华一再留他在此,如今却要拿他的命去填这座城。穆无垠却执迷不悟,坚称郘元华绝不会害自己,甚至认为百姓如蝼蚁,死伤不过是权力博弈中的代价。他坚信自己只需活着出城,郘元华便一定会为他开门等待。殊不知此时的郘元华,已在城外认定穆无垠“不争气”,一道冷酷命令下达——封死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城,生死由天。
当穆无垠押着姜桃花赶到城门前,才发现城楼之上死寂一片,他让人通报郘元华自己尚在城中,恳求开门,却只换来无边的沉默。铁门如同一面冷酷的墙,将他与幻想中的“爱情”一起拒之门外。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一枚用完就丢的棋子。姜桃花看准时机,从他失魂落魄的手中挣脱逃离,而穆无垠立在风中,泪水混着火光,痛楚得几乎站不稳——他还在这里,郘元华却已经彻底舍弃了他。
箭雨再度从城楼上倾泻而下,一支冷箭几乎夺走姜桃花的性命,危急关头,沈在野扑身而出,将她牢牢护在怀里。姜桃花心疼又愤怒,责怪他不该来冒险,不值得把命搭上,沈在野却只是笃定一句:“你值得。”姜长玦、穆无瑕等人也相继赶到城门附近,却被厚重的城门困在城中,焦灼不安。城外再次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尘土与烟火冲天而起,沈在野下意识张开双臂,将姜桃花整个人挡在自己身后。邓啸率人赶至,咬牙下令强攻城门,誓要为百姓杀出一条活路。敌军立于城楼之上,弓弦连响,邓啸的人倒下一片。沈在野与姜桃花等人再也无法袖手旁观,举兵冲上,与邓啸并肩对抗。
激战中,沈在野不断张弓射向楼上的敌军,为众人争取一寸一寸的存活空间。但城墙坚若铁桶,单凭弓箭难以撼动。情势愈发危险,他冷静下来,提出利用敌人遗留下来的硝石,从根本上炸开城墙。可硝石投掷范围有限,若留在安全位置便难以发挥威力。沈在野不顾众人阻拦,独自冲入箭雨中,将硝石奋力掷向城墙根部。向清影屏住呼吸,搭箭上弦,一箭射中硝石。轰然巨响震破夜空,城楼崩塌出缺口,尘烟滚滚中,人群如潮水般往外涌。沈在野紧紧拉着姜桃花的手,向清影牵起穆无瑕,几人相互掩护着冲出绝境。远处的穆无垠望着他们,心如死灰——原来真正的爱,是这样拼了命护着对方,而不是用对方的命换取权势。
破城之后的逃亡同样惊险万分。众人自城门缺口蜂拥而出,穆无瑕一边挥剑格挡,一边护送百姓撤离,几乎将自己置于敌人箭矢的第一线。队伍分散成数股,有的继续护送老弱妇孺远离战火,有的折返掩护后队。混乱与奔逃间,姜桃花的毒性悄然发作,胸口一甜,鲜血从唇边溢出,却被她拼命掩饰,不肯让沈在野担心。青苔焦急提出折返城中寻找解药,却被姜桃花严词拒绝——她宁可一人承受,也不愿再有人为自己涉险。众人向外疾奔,穆无垠站在瓦砾与火光之间,看着一个个为他从未在意过的“蝼蚁”拼命求生,只觉周遭喧嚣,而自己内心早已是一片死寂。
暂得一线喘息后,向清影替穆无瑕包扎伤口,随口提起多年前给沈在野缠伤时的情景,说起这人从小皮糙肉厚、顽劣不驯,与穆无瑕这般养在深闺的“娇嫩”截然不同。穆无瑕不禁好奇,追问沈在野小时候的过往。向清影缓缓讲起自己的身世——父亲向振翱是个走街串巷卖艺的汉子,而那年他还是个被老板打骂的童子,为了同伴偷了向振翱卖艺的钱,被逮个正着,却没被责罚,反被收作徒弟。从那时起,向振翱带着沈在野、向清影走南闯北,浪迹江湖。途中,沈在野时常说些“听不太懂的大道理”,硬是当自己是师兄一般教训他。听着听着,穆无瑕心中某个久远的记忆被悄然唤醒,一丝难以言明的熟悉感在胸口扩散——她隐隐觉得,自己那位失散多年的表哥,很可能就是眼前这个总在生死关头护着众人的男人。
另一边,姜桃花再也支撑不住,终在马背旁软倒。沈在野将她紧抱在怀,心如刀绞,掀开衣袖,赫然发现她手臂上的桃花印记又深了一分,毒入骨髓已是箭在弦上。他焦急质问青苔解药所在,青苔懊悔万分,只能坦白在城中厮杀时,不慎将解药遗失在客栈。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沈在野来不及多想,转身独自奔回危机四伏的城中。废墟之上,他终于在破败的客栈房间里找到解药,却惊觉屋内早已被人暗中安放炸药,火苗在角落里窜动。危机关头,他一把将身旁的湛卢推离门外,下一秒,剧烈的爆炸吞噬了整间房屋,火光冲天而起,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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