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桃花无意间路过书房,隔着门板,听见穆无垠暴怒砸物的声音,侍卫们小声议论,说是因为北苑使团被沈在野扣押,他才会动怒。姜桃花心中一凛:若真牵扯到北苑,她随时可能被送回那片噩梦之地。为了弄清原委,她一咬牙,藏进运送果蔬的木框里,趁夜悄然溜出府邸,直奔沈在野所在之处。
此时的沈在野,正冷面审问被扣押的北苑使团,问的,全是与姜桃花有关的旧事。有人战战兢兢地提起,当年她在北苑曾被怀疑为奸细,那些人唯恐被牵连,急忙撇清关系,反倒抢着揭她伤疤——如何在冷宫中羞辱她姐弟,如何逼她为求一碗汤药给侍从下跪。姜桃花躲在暗处,听见他们说自己跪求药汤却被讥笑辱骂,哭着回到冰冷的宫室,又听见他们得意洋洋地说,曾让她在冰天雪地里跪在冰块上受苦,甚至给他们喝辣椒水取乐。往事翻涌,她指节攥得发白,几乎要冲出去。
一直在暗中留意的湛卢,远远看见姜桃花的身影,便故意命人打开侧门,引她潜入审讯之处。她猫着身子,正好听到沈在野对最后三人的问话。这三人皆是宫中旧人,当年见姜桃花可怜,曾悄悄帮过她一把。他们坦言那时姜桃花不过是个孩子,自己只是出于同情施以援手,此后再无往来,根本谈不上勾结。沈在野不仅没有为难他们,反而当众赏金,郑重道谢他们曾照拂姜桃花。三人当场落泪,为她如今终于有人护着而欣慰不已。姜桃花在门外听得心头震着,却仍不明白自己与沈在野到底是什么关系,只觉得脚下发虚,生怕被发现,匆忙转身离去,一方手帕也在慌乱间滑落。湛卢入内禀报姜桃花来过,沈在野闻讯急追,只寻得那方遗落的手帕,心口一紧,以为她仍是不愿面对自己。
姜桃花匆匆乔装成下人,再次混入穆无垠的院子,却被清风一眼识破。她谎称自己迷路,是想来给穆无垠请安。被带到穆无垠面前时,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圆谎,说自己近来心神恍惚,竟忘了例行请安,特意补来谢罪。穆无垠淡淡表示并不在意这些礼数,以后也不用再请安。姜桃花如释重负地离开,然而她前脚刚走,郘元华便现身穆无垠身侧,低声提醒他:姜桃花心思太多,绝不可轻信。穆无垠闻言,随即将青苔悄悄转移到别院之外,并未杀害,只是暗设一枚棋子,以备日后用青苔要挟姜桃花。
另一边,穆无瑕抱着李郊寒写好的策论,守在朝堂外,眼巴巴拦着退朝的群臣,希望有人愿意过目。却无人理睬,皆视若无睹。沈在野主动接过一看,目光略有赞许,却只淡淡点破一句:今日朝堂之上,无人有眼力识才。短短一语,却像当头棒喝,让穆无瑕瞬间醒悟,立刻转身去找今日未曾上朝的高渊。
高渊展卷细读,对李郊寒才华十分欣赏,却也无奈于其“无品无级”,一时难以直接破格提拔。他提议可先设法让李郊寒取得品级,再行重用。穆无瑕连连称是,心中大喜。不料二人的密谈,被高渊门生孟怀瑞偷偷听了去。孟怀瑞暗中找到李郊寒,故作恭敬地亮明身份,自称奉高渊之命前来接洽,请他先写几篇“浅显易懂”的策论。李郊寒不疑有他,很快写好交出,孟怀瑞如获至宝,暗打算誊抄一份据为己有。
夜深时分,沈在野仍握着那方落在地上的手帕,心里反复揣测:姜桃花那天究竟听到多少?又作何感想?就在此时,湛卢来报,说穆无垠独自乘车外出,身边并无姜桃花的踪影。沈在野当夜便悄然前往姜桃花住处,坦言此来是为替她解决麻烦。往昔她受过的每一分委屈,他都要替她讨回公道,也会替她守护姜长玦的平安。姜桃花闻言愕然,震惊于他竟对自己过往了如指掌,可她脑中所记的,却只有自己“已经许给穆无垠”。她记得高台之上穆无垠抚琴的身影,也记得初遇沈在野、他那句“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的冷言。心乱如麻之下,她猛地推开沈在野。沈在野只说:只要找到青苔,一切疑云便会水落石出。于是两人连夜在府中四处搜寻,却遍寻不着青苔的踪迹。
姜桃花心念一转,想到穆无垠房中曾见过不合身份的铜钱,便悄声带着沈在野前去查看。以穆无垠的地位,根本无需铜钱在手,这一细节让二人都生出疑窦。偏偏此时外头巡逻脚步渐近,险些撞见二人。沈在野一把将姜桃花扯入暗影,将人护在身前。近在咫尺,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姜桃花鼻尖一颤,记忆深处赌坊里那位戴着面具的男子、添水村的沈在野,一幕幕重叠。巡逻的人越走越近,沈在野为方便她行事,只得孤身引开巡逻队。姜桃花望着夜色中渐行渐远的背影,胸口像被重重戳了一下,疼得说不出话来——她不明白,为何每次看见沈在野,心都会这样隐隐作痛。
趁巡逻之人离开,姜桃花取出铜钱,试着在房中几处暗缝挨个试探,竟真的触动机关,开启了一处隐秘的暗室。门后布置得如新婚洞房般喜庆,一张大床上安安静静地放着一串手链——那正是郘元华的物件。与此同时,远处山巅之上,郘元华与穆无垠并肩而立,俯瞰灯火辉煌的大祁京都。穆无垠目光阴沉而炽热,对她许下承诺:只要目光所及之处,将来都会成为郘元华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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